“孟擎宇,你好自為之吧。”齊傲冷然開口,然後躍上戰馬,帶領大軍向北進發,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此時不適合悲痛,亦不適合矯情。
此時,在人皇強大魅力的感召下,軍士們已不分什麼大齊與孟古,他們統稱為人類,他們有同一個目標,那就是追隨人皇,抵抗妖族。
一日之後,人類與妖族相遇在孟都以北三十裏的大草原上。
兩方的首領都顯得很特別。人皇白發白衣,英俊無比,妖王白發紅衣,妖冶無雙。一個深情凝望,一個恨意難消。
人類有百萬之眾,妖族僅有十萬之多,但實力上卻難兩說。人類的士兵雖然個個都是身體強壯的漢子,但畢竟是凡人,而妖族隨便一個小兵都可以一敵十。
人類士兵雖英勇無前,但與妖族作戰難免克服恐懼心理,但妖族中人個個亢奮不已,困於苦寒三萬餘年,早就想嚐一嚐人血的味道。
齊傲凝眉,緊了緊握著人皇劍的手,他身上的擔子很重。他知道,今時今日的莫芊芊已經不同已往,她有著超乎想象的妖力,單與她對戰,他也未必有十足十的把握,既不傷到她又能製止她繼續殺戮。更何況還有十萬妖兵。
人類傷亡,他不願意看到。
一直跟在齊傲身旁的夫子,忍不住開口:“人皇,此生死存亡之際,萬不可再感情用事啊。”
言下之意,便是提醒人皇,不能對莫芊芊手軟。她已化身成妖,對她心慈便是對人類的殘忍。
齊傲收回鎖在莫芊芊身上的目光,對夫子說道:“西域方而怎麼樣了?”
此前,他派紫衣道人去捉拿軒轅痕,想擒賊先擒王,以免徒增戰事。
“還在等消息。”夫子如是回答。
一直騎在虎座騎上的莫芊芊,冷眼看著齊傲,這個她曾經托負終身的男人,此刻對他隻剩下綿綿的恨意。今日,她就要毀了他要守護的一切,甚至取了他的性命,要他痛,要他悔,要他為傷害她而付出代價。她才不要像前世那樣,被至愛的人傷到體無完膚之後,默默死去。憑什麼受傷的總是她!
然而,他那是什麼眼神?好像還對她有多深情一樣,多麼可笑!他是人皇,被人傳頌了三萬年的人皇,傲視一切,視妖族為宿敵,又豈會對她一個新任妖王深情!
他是傲視一切的人皇不錯,可他也是天底下最令人痛恨的男人,昔日對她百般糾纏,將她困在他身邊,卻又最終為了一己之私,殘忍地殺害她的孩子,傷她至深,她莫芊芊到底欠了他什麼,竟要他如此玩弄。想要就霸道地捆在身邊,不想要了主殘忍地傷害,他憑什麼?
今日,她要對這一切做一個了結!
為了一泄心中的恨與痛,她一刻都不想等。
於是,她拔出妖族至尊兵器,妖神劍,做出了進攻的手勢。
妖兵們也早就等不及了,看到這個命令,紛紛叫囂著飛過莫芊芊的頭頂,亢奮地要進入人類大軍中吃一頓人肉大餐。
齊傲早做了安排,凡人不適合與妖族近距離作戰。所以,普通士兵早就分發了大量弩箭,箭頭塗有克妖材料。當第一批妖兵飛上來的時候,天空飛來無數弩箭,如一場黑雨,飛入空中的密密麻麻的妖兵,被箭射中的,哀嚎著如煙沙一樣消散不見。
這些弩箭也隻對那些小妖起作用,修為高的依然毫發無傷。
如此幾番,普通妖兵死傷很多。
莫芊芊冷漠地眯了眯眼,命令修為低的小妖退後,不懼弩箭的妖們衝入人類大軍中格殺勿論。
此時,未等妖兵再發起進攻,自西域方向殺來一批道士,為首的赫然就是道門至尊紫衣道人,還有道機先生和玄真子。
紫衣道人手裏提著一個黑布包,包裏一直在滴滴答答地往外流血。
來到兩軍陣前,紫衣道人將布包往地上一扔,一顆人血淋淋的人頭滾落在地。
莫芊芊認得,正是軒轅痕。看來西域是指望不上了。
“哼,沒用的東西!”莫芊芊冷哼一聲,一揮衣袖,軒轅痕的人頭便燃燒起來,頃刻後如煙消逝。
這時,從大華神州方向又飛來一批人,目測有兩千餘人,一看便知都是武道強者,具有有妖作戰的本領。
飛到近前,莫芊芊看清了,為首的正是秦子言,還有兩位久別的故人,安宏和宏博,從二人的氣息上判斷,他們的武功大成了。
莫芊芊諷刺地冷笑起來,嘴角也扯出一個冷漠的弧度,昔日口口聲聲說愛她的人,此刻都站在了她的對立麵,果然是人妖殊途。
“秦子言,你能以人間大義為重,我很心慰。”齊傲麵無表情地說。
“人皇陛下恐怕誇讚過早,我的確是來斬妖除魔的,但也是來保護她的,倘若人皇陛下以什麼人間大義為理由要傷害於她,我定會拚盡性命與人皇陛下殊死搏鬥。”秦子言始終不敢確定,恢複人皇身份的齊傲,對莫芊芊還有幾分感情。
齊傲不屑回答,而是深情地望著十丈開外,那個他日思夜念的倩影。有誰知道,他愛她已經愛了幾千年!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愛都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