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再三被煩擾,開口說道:“我可顧不上你了,你好歹也寫出來吧。”
隨後,她也走到案前開始寫作。
李紈見狀,說道:“我們要看詩了。若看完後還未交卷,定要罰的。”
賈寶玉道:“稻香老農雖不善作詩,但善觀詩,且評判最公道。就由你來評閱優劣,我們都信服。”
眾人都表示讚同:“自然如此。”
迎春拿著探春遞過來的詩稿,細細讀著,嘴角帶著淺笑,不時點頭。
李紈站在一旁,目光也落在詩稿之上,偶爾輕聲交流幾句。
賈寶玉急得額頭微微沁出汗珠,手上不停,口中還念著詞句。
迎春抬眼看到,打趣道:“弟弟,你若是再這般慌亂,寫出的詩怕失了水準。”
李紈也笑道:“瞧這一頭汗,定是心裏著急,可莫要亂了心神。”
這邊黛玉專注於寫詩,寶釵在旁瞧著,見黛玉鼻尖也冒出細汗,忙拿出手帕輕輕替她拭去,柔聲道:“林妹妹,不急,慢慢寫。”
黛玉抬頭衝她感激一笑。
不多時,寶玉終於寫完,趕忙謄錄起來。
迎春和李紈相視一笑,李紈道:“總算是寫完了。”
賈寶玉長舒一口氣,將詩稿呈上。這時黛玉也擱下了筆。
看罷詩作,李紈點評道:“若說風流別致,當屬湘妃之作;若論含蓄渾厚,終是蘅蕪君更勝一籌。”
探春讚同道:“這評得有理,瀟湘妃子應居第二。”
李紈接著對賈寶玉說:“怡紅公子你的詩作是壓尾的,服不服?”
賈寶玉笑道:“我那首原就不怎麼樣,這評得最公道。”他又補充道:“隻是蘅蕪君和瀟湘妃子的兩首詩,或許還可以再斟酌一下。”
李紈堅決地說:“這是依我的評論,與你們無關,再多說者必罰。”賈寶玉聽後,隻得作罷。
見時間也不早了,李紈提議道:“從今往後,我定於每月初二和十六這兩天開設詩社。出題和限韻都由我來負責。
如果你們在這期間有興致,也可以另外選擇日子補開詩社。哪怕一個月每天都開,我也不會幹涉。但初二和十六這兩天,你們必須到我這兒來。”
賈寶玉道:“好,應當如此,不過,我們還是起個社名吧。”
探春思索片刻道:“太俗了不好,太新奇、刁鑽古怪了也不好。剛好現在是海棠詩的開端,就叫‘海棠社’吧。雖然稍顯俗氣,但因為是真實存在的事情,也就無妨了。”
商議完畢後,大家稍微用了些酒果,就準備散了。
正巧,這時賈母派人來了,那婆子一路小跑著進了屋子。
她先是給眾人行了禮,目光落在賈寶玉身上便忙不迭開口:“寶二爺,明天你還得去夫子那裏,老太太打發我來接你過去,如此明日倒也不用跑了。”
說著,微微喘著氣,鬢角的發絲隨著呼吸輕輕晃動。
賈寶玉一聽,眉頭微微皺起,嘟囔著:“怎麼明日又要去夫子處,這詩社才剛起呢。”
旁邊的黛玉輕抿嘴角,眼中含著一絲促狹的笑意,輕聲打趣道:“二哥哥,老太太的話可不能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