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薑早把臉抵在他的肩膀上，“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壞學生？”
她聲音很輕帶著微微地顫抖，說出這句話像是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不會。”戴景晨毫不猶豫開口，他說：“薑早，我相信你，你很好。”
醫院裏，護士給薑早的傷口上藥包紮。
她身上的傷全是皮外傷，嘴裏的血是咬人的時候，被她咬傷的那個人的血。
處理好後，兩個人出了醫院。
“還疼麼？”戴景晨問。
薑早搖搖頭，她臉上貼著創可貼，嘴角腫著，看起來有點滑稽，她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個笑“不疼。”
她說：“我也打她們了，不是很虧。”
她語氣中帶著些驕傲，揚揚小臉，像一隻求摸摸頭的小貓。
戴景晨看著她，然後抬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笨蛋。”
他不敢想當時薑早被六個人按在地上的畫麵，他心頭升起恐懼，如果他今天走的不是這條路，如果當時這條路上沒有人經過，如果有些人不想多管閑事幫她報警……他不敢想會發生多麼讓他難以接受的結果。
*
因為薑早的傷，她整整半個月都沒有出門，當時回到家，可把外婆嚇壞了。
她跟外婆說是自己和別人打了一架，就像小時候那樣，看著嚴重其實都是皮外傷。
薑早的傷剛好利索，外婆就給她安排了一個重要的任務：去超市搶年貨。
薑早長得高又比較瘦，看著是個弱不禁風的“林妹妹”，實則是個可以倒把垂楊柳的“林妹妹”。
薑早也不負外婆的重托，搶到不少，當時現場的大媽大嬸都震驚壞了。
臨近年關，大街小巷的路邊都掛起了紅燈籠，給原本蕭瑟的氛圍增添了無限的熱鬧。
大年三十晚上，薑早幫外婆在客廳包餃子，薑早不會包，她隻會擀餃子皮，她擀的餃子皮很圓。
外婆說寓意好，團團圓圓了。
吃完餃子薑早陪外婆在客廳看春節聯歡晚會，電視裏正在放外婆最喜歡的小品節目，外婆被逗得笑不停，看外婆笑，薑早也笑。
外婆年紀大了不能熬夜，看了兩個節目後就要回屋睡覺。
“二月也早點去睡哦。”外婆叮囑道。
“好，外婆，我知道了。”
外婆進屋後，薑早把電視機的聲音調小了，客廳安靜下來。
手機響了，是戴景晨。
薑早拿起手機走到窗邊，接通電話。
“睡了麼？”戴景晨清冽的聲音伴隨著電流的聲音傳過來，充滿磁性。
“還沒。”薑早看了眼外婆的臥室門，又把聲音壓了壓，“在看春晚。”
“外婆睡了？”
“嗯，剛去睡了。”
“明天記得代我跟外婆說聲新年好。”
“好。”
沉默片刻，窗外的煙花聲不斷，煙花直衝天際，在空中炸開，最後又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聽到對麵傳來幾聲輕微的咳嗽聲。
“你生病了？”薑早問。
“啊沒，喝水不小心嗆到了。”
電視裏傳來倒數的聲音，夾雜著煙花的聲音。
十，九，八……三，二，一，新年快樂。
“薑早，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戴景晨。”
戴景晨想要開口，喉嚨中傳來癢意，他壓了壓，低聲道：“還有……”
他聲音很輕，輕到他的聲音已經淹沒在煙花聲中，但是薑早還是聽到了。
她說：“啊？還有什麼？”
還有，我喜歡你。
“還有……開學見啊同桌。”
薑早笑：“開學見，同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