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
“我時常都分辨不出現實和夢境。”
“我看不出什麼是實際，什麼是虛幻。”
“我看到的究竟是未來，還是過去？”
“我隻知道，一切都那麼真實。”
“好像剛剛發生過，又好像離我很久遠。”
蒼藍星華國舊安市，警局審訊室裏，雙手被拷在一起，衣服上都是血漬的江流兒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說著。
在他眼前的頭頂，有一個正對著他的攝像頭。
不過，江流兒並沒有看向攝像頭，反而低著頭像是在對自己說話一樣。
很快，攝像頭上傳來了一個聲音。
“所以，你想說你患有某種精神分裂症，所以，殺了人也不知道，是嗎？”
江流兒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病，但我沒有殺人。”
“我隻是被邀請去了朋友家做客，哪知遇上了這種事......”
攝像頭上的聲音又傳來：“你朋友和他父母都遇害了，但你卻沒有事，你能解釋一下嗎？”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隻記得，我們見麵聊天都很開心，沒有任何的矛盾。”
“可是，我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醒來後，一切都變了......”
攝像頭的聲音：“什麼變了？”
江流兒捂住自己的頭，好像眼前閃爍過幾個畫麵，“猙獰的麵孔、帶血的刀，向我衝過來......”
攝像頭的聲音：“你的意思是他們企圖對你怎麼樣？”
“不！他們對我很好！”
“那你看到的是其他人？”
“不是，我不知道，我的頭很痛！”
“拿著刀向你衝過來的人究竟是誰？！”
江流兒聞言，大口喘著氣，似乎在拚命的回憶。
“是、是我朋友......不，不是他，隻是和他長得一模一樣，因為他不會這樣對我！”
攝像頭的聲音，“然後呢？發生了什麼？”
江流兒的腦海中似乎又猛地閃過幾個畫麵，他搖搖頭，“我隻記得，一片混亂，刀、血、屍體......”
“朋友、和他父母，都倒在了血泊裏......”
“我一個人，好像坐在那裏很久......”
“回過神來，我就報了警。”
“翅膀！對了，我看到眼前有扇動的翅膀！”
攝像頭的聲音：“什麼翅膀？”
“不知道，我不知道！”
片刻，攝像頭裏沒有發出聲音。
江流兒低著頭坐著，腦海中不斷地旋轉，他不清楚，為什麼剛才發生的事，很多他都不記得了。
但是，最令他在意的是，他的好友，還有對方的父母，明明對他這樣的熱情和友好，轉眼間，卻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
他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
這時，攝像頭裏終於傳來了聲音。
“你剛才說，你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是怎麼回事，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江流兒沉默了一下，說道：“好像就在幾天前，我在學校睡了午覺，醒來後，就覺得整個人很不舒服。”
“怎麼不舒服？”
“我做了一個夢，好像是我親身經曆過的一樣。”
“什麼樣的夢？”
“在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黑暗的地方，有無數的怪物，他們恨不得想要立即將我撕成碎片，然後吞進他們的肚子裏。”江流兒似乎有些痛苦地回憶著，“還有，遠處有一個巨大的紅色眼球，一直在盯著我......那種感覺，仿佛他能窺探你的一切......你在他的麵前，無所遁形......”
攝像頭的聲音，“這很明顯就是一個噩夢，為什麼你說你分不清？現實世界不會有你說的這些東西。”
江流兒搖搖頭，“不，這不是夢！我說了，是真實發生過的！我能感覺得到！”
攝像頭的聲音，“除了這個，還有沒有其他？”
“有，就算不睡覺，不做夢，我的眼前總是會閃爍一些難以理解的畫麵。”
“比如。”
“本來晴朗的天空，會突然在一瞬間變得烏雲密布。本來可愛的動物，會突然變得猙獰。本來好好的人，會突然變得凶殘恐怖......但是，很快，又會變回原樣，好像、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你的意思，這幾天都是這樣？”
“是。”
片刻，攝像頭那邊才傳來聲音，“江流兒，請聽好了，現在我們通知你，由於這次案件涉及重大，所以，我們需要對你立即進行精神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