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華佑見她這個樣子氣得半死,礙著這種地方也不好表露身份,不覺輕哼出鼻。
倒是黎華肅見錦瑟那個威武不屈的倔強樣子,深如海地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念其小孩子家不願與之計較。
諸葛睿彬見兩個小孩子這種表情,立馬會意過來,是認識的。見兩人衣著鮮亮,知道他們身份不凡。心裏卻納悶不知道兩人站在那裏多久了,剛剛的話聽去了多少。
“怎麼,八皇子不用去書院上課?”
錦瑟發問,滿是嘲弄,在這裏見到他突然想起了師傅為了幫自己讓八皇子回去捉蚊子的事情,想來他也捉不到那麼多蚊子,怕是已經沒臉再去上課了。
這一反問戳到了華佑的痛腳,憤憤的表情漸漸變得扭曲。
錦瑟就不明白了,這黎華肅也沒比華佑長幾歲,兩人的性格差距也太大了點,一個喜怒不形於色,一個被人隨便一挑撥就能怒成這個樣子。
“怎麼,今天不打人了?”繼續在老虎身上拔毛。
“哼!”不屑。
黎華佑一副我君子不與你小人一般計較的表情。黎華肅見他那個樣子卻笑了。錦瑟估計在那個皇城裏是沒人敢得罪八皇子的。這性子被慣成了那樣,一點都不懂收斂鋒芒,卻也間接地告訴著別人他身後人的榮寵。
“六皇子可要飲杯茶水?是上好的烏龍。”
錦瑟站起身,對待見的人還是要不能失了禮節的。他微微一笑,也不說話,上前自己倒了一杯桌上的茶水飲了下去。那一個微笑傾倒了半樹的桃花。
一個是閬苑仙葩,一個是美玉無瑕。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著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話?或許正是黎華肅不經意的一笑,成就了以後那一段不可避免的曆史。隻如今,誰都沒有察覺,暗流仍在不可見的河底洶湧。
黎華佑驚訝地望著自己的六哥,那個從來不苟言笑的六哥。呆呆的錦瑟未覺有何不妥。
“原來公子在這裏!”
一聲輕喚,喚出一個美人,正是香雪海。錦瑟記得那說話都能讓人酥了骨頭的聲音。烏發如漆,肌膚如玉,美目流盼,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豔而不俗,千嬌百媚,無與倫比。
“我道今日雪海見的是誰,原來是兩位皇子。”
說話者正是在一旁觀戲觀了很久的諸葛睿彬,他一身站起身來,竟也不行禮,這一副不畏權貴有氣節的樣子倒讓錦瑟服了幾分。
“原是香雪海姑娘見的第四位賓客。”
錦瑟的眼睛停留在她身上,挪不開來,真心覺得此女隻因天上有。
“公子......”她喊的是黎華肅。黎華肅倒是隻瞧了一眼就撇看眼去。美色於前而坐懷不亂。
“何謂第四位賓客?”黎華肅轉頭看著錦瑟,問她。
“六皇子沒聽過嗎?十裏飄香的香雪海姑娘從不輕易見客,十幾年來有幸得之會麵的隻有當今國師,一未知身份者。”
“那第三個呢?”
“不才,正是小錦。”錦瑟訕笑著。
“原來如此。”他臉上稍有的詫異一閃而過。
“公子是否準備離去了?”
“嗯”
“雪海為公子準備車子。”
“不用......”
黎華眉眼示意,點了點頭就若有所思地帶著華佑離去了。華佑臨走也不忘狠狠地瞪了錦瑟一眼,錦瑟也不甘示弱,回了他一個鬼臉。
正是轆轤金井,滿砌落花紅冷。驀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難定。誰省,誰省。從此簟紋燈影。
宮門情淺,奈何緣深。有些事從人一生下的那一刻便早早地注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