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醒了,心裏一驚,他並不知道青蝶是什麼時候來著。換句話說,要是來的不是青蝶而是那個之前要殺自己的烏月或者寒川,怕自己已經煙消雲散了。
青蝶聽到動靜,看了他一眼:“你醒了?”說話間,收起所有古籍,不想這些沒用的曆史,嚇到他。
白羽低頭看見自己穿好了衣裳,睡在床榻上,就知道一定是她幫的忙。
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起身下地,道了一句:“謝謝。”說完便覺得生疏,可說出去的話,怎麼收得回來。
青蝶倒是不在意,見他能站起來,頗為安心些。她打開門,準備幫他打水,還不忘回他一句:“客氣了。”
白羽見她出門的背影,心裏說不出的什麼感受,有多久沒有這樣好過了呢。剛剛想到好,沒由來的心口一絞,難道那股邪氣已經侵入心經了?
他隨即打坐,運行氣血一周,除了真氣更為輕快,並無不妥。
青蝶端著一盆水進來,見他又在運功,也不打擾,隻是靜候。帶他休息,才上前一看。她記得傷口位置,是在背上膀胱經處,如今再查,已經感測不到了。沾染魔力,並無自愈的可能,難道是……
“蝶兒,原本體內抗爭的那股邪氣已經沒有感覺了。”白羽不知道這是好是壞,至少沒有之前那麼痛苦了。
青蝶眉頭皺得更深了:“我擔心,它跟你融為一體了。”
“那……我要是真的成了墮仙,會如何?”白羽看著她,期待她的答案。
“就是一個會用道家法力的魔。”青蝶不想說,不想告訴他,墮仙是多麼的痛苦。他們自幼學習的都是如何成為普天濟世大神,卻跟魔界淪為一體,被道友們唾棄。雖然修為還是以道家為主,但是手法已經與魔界無二了。
白羽點點頭,隻是這樣的話,也沒什麼不能接受的。本來他是神是魔,就沒多少人關心。“其實,我已經不在乎自己是仙是魔了。我是仙,劍下也有許多亡魂。你是魔,卻從不傷害我。稱呼罷了,有什麼要緊。”
“你不在乎?”青蝶不信。
白羽認真的說道:“不在乎。”
青蝶再問:“就算是被你的同道好友唾棄,不恥,也不在乎?”
白羽啞然失笑,道友還真的沒幾個。自從南素,南尋死後,都沒有人來找自己了。秦風,怕是也沒有把自己當做朋友過,如今這麼一算下來,隻剩下不是道友的朋友,就是蝶兒一人了。
“我獨來獨往,沒什麼道友。”
“那好。”青蝶嘴上說著好,心裏卻在計較,如今的白羽,倒是有幾分不認識了。他那麼無所謂,連信仰都放棄了,那還是她認識的白羽嗎?也許在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變了。
她擰幹了毛巾,遞給他擦臉。
既然他現在平安,那就有時間可以把所有能用的,不管有效的無效的都試試看。
她用自身全部修為,灌注與指尖,點在他的傷口上,以求吸攝那股邪氣。奈何,白羽修為純正,根本引不動那浩然正氣。勉強為之,隻覺得兩股真氣抵觸,剛勁要震塌屋脊。
此法行不通,但是可以確定那股邪氣還在,並且以一天的時間,跟他的真氣融合。
青蝶很是著急,這樣下去,根本無計可施。
白羽適才第一次跟青蝶以真氣抵抗,才知道青蝶體內原來暗藏如此大的法力,難怪烏月,寒川都屈膝稱臣。看她那麼為難,他隻好安慰:“便難過了,了不起,陪你一起做魔,或者你殺了我……”
“廢話!我要是能接受這兩種結局,還費這麼多事情!”青蝶一甩長袖,出門去了。
白羽見她站在花叢裏,遺世獨立,清冷孤單,想要上前找她說會兒話,又怕招惹她不高興。這樣等了片刻,他伸手摸一摸自己後背,為何自己感受不到那股邪氣,而她可以引他出來抵抗?難道說,現在體內的真氣已經不抵抗那股邪氣,並且可以跟他在一起共同抵禦外敵了?
太稀奇了,隻是風險也太大了。
白羽對此,毫無想法,隻得等到下一次身體不適的時候,感測那股邪氣到了那條經脈再說。
青蝶看著花圃裏的花草,雖然有的一歲一枯榮,卻也是欣欣向榮地朝著太陽生長。而白羽,那個曾經與天下無爭的,不染纖塵的白羽,現在變成一個說不上哪裏不對的人。
也許,隻有引那股魔力出來,才能吸攝走那股力量,還她本來的白羽。
嗯!青蝶下定決定,決定在他下次發作的時候,趁虛而入,否則也不能保證一定能戰勝的了他。
白羽不知,隻覺得青蝶在外麵站了好久,便上前問一句:“起風了,要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