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明伸出手掌迎上去，啪啪啪就是三掌。若是沒有無盡的生命常伴她左右，就在有限的時間內，都能見到她吧。
坐在她身邊，看著她的青絲拖在床上，好美。
寧兒知道他喜歡自己的長發，必定又是在對著它發呆了，也算不得什麼怪癖，就由著他。
“我們是現在走，還是等天亮？”
通明正在用手丈量她頭發的長度，果然又長長了，再這麼長下去，怕是要拖地了。“娘子決定。”
“我呢，是隻分輕重緩急的，不過跟我回家也不算大事急事。你應該還是遵循凡人的習慣，天亮趕路的，那我陪你先休息一晚？”
他放下她的頭發，看著她的臉，認真道：“嗯。徒兒們必定也是認為我明日離去，那，現在走倒是可以免去很多離別的傷感。”
修道之人還看不清生離死別？寧兒審視著他，突然一笑：“是免去娘娘別離的淚花吧？”
“那不是怕節外生枝，怕你……”
他還沒說完就被寧兒瞪了回去：“夠了啊，再說下去，就跟我是個悍婦一般。”
一眨眼的功夫，兩人就到了冥王宮。
沒有通明想象中的牛鬼蛇神，牛頭馬麵，更沒有陰森恐怖，毛骨悚然。這裏就是一座比皇宮還要高大的宮殿，沒有紅磚綠瓦雕梁畫棟，全部以水晶裝飾，光線柔和。
“你確定這裏是冥王宮？”
“我住了一萬年，會不認得？”寧兒不想解釋，“你該不會是以為……王宮跟地獄怎麼會……你呀！”
寧兒無奈，凡人都以為冥界就是拔舌地獄，應該到處都是幽魂，到處都是淒厲的慘叫聲。
也許，是因為他們害怕死亡吧，所以把死去之後要來的地方想象的無盡恐怖。其實，活著到地府的凡人，哪裏有活著出去過，那些凡人對地府的描述，不過隻是想象罷了。
她帶著他一路走回自己寢殿，沿路的小仙子們都低頭不看。
“他們怎麼都低著頭？”通明不覺得寧兒是個可怕的人。
“她們都是在天上的時候習慣了，見到主人就低頭避讓。蕭衍宮殿裏的宮娥是不是也這樣？”
“那我可沒在意。”
“你沒在意？”寧兒眼睛瞅著他，別人皇宮的宮女沒在意，她宮裏的仙女就在意了，是吧。
“我很多年沒進宮了，落雪你放過我吧。”
通明討饒，寧兒就沒有繼續追問。
寧兒想他們之間，到底他選擇了自己，那計較太多，隻會叫他嫌煩。好在日後在冥王宮，他隻能見到自己一個，外麵的世界，都沒有什麼關係。
寢殿空蕩蕩的，沒有什麼擺設。
寧兒往常不是住在滄海的梅林，就是住在觀音大士的紫竹林，在家的日子倒是少。
“你看，想添加什麼就跟門口的小仙子說，她們會幫你置辦的。”
“你是說，我今晚要睡這裏？”通明轉了一圈，這房間也太大了。
的確比皇上的宮殿高，牆壁上隻有一副簡單的畫，更加顯得空蕩蕩的。
還以為她的房間是小小的，塞滿了可愛的玩意兒，有女孩子家的梳妝台，居然是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