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看了一眼通明，低聲說道：“她是在人間懷孕的。”
“嗬！原來如此。難怪這個孩子長得這麼快，難怪她會這麼幹脆地把她嫁給你。”不管是跨界結合，還是平衡勢力，嫁掉牡丹都是一勞永逸的好事。同樣的，這兩件事中的任何一件都觸犯了那一位的逆鱗。
寧兒一下子想通了很多事情，心裏反倒輕鬆了許多。
通明不明白，疑惑地看著寧兒：“她是誰？壞人嗎？”
寧兒不知道要怎麼跟他解釋，他對人間的事情看的透徹，心胸也算豁達，隻是天界的事情從來就不是那麼簡單的。她隻能說他能聽懂的不分：“夫君啊，有很多事情呢，是不分對錯的，隻論立場，所以也沒有好人壞人之分。”
通明點點頭，當微不足道的人在權勢的立場麵前，就隻有任人擺布的份，這一點天上跟地下倒是一樣。
東華聽到寧兒叫他夫君，像是收到了驚嚇，一雙眼睛瞪的老大：“你們成親了？”
“喊著玩呢。上頭那位哪裏容得下。”寧兒隻是不想叫東華擔心，畢竟，牡丹的還躺在床榻上。
通明剛好想問，到底是誰這麼厲害，插手人家家事，卻被東華的一句話打斷。
“是啊！好在你還有冥界撐腰，隻要不太過分，他們不敢把你怎麼樣。”
此言一出，通明便不必多問什麼了，這仗勢欺人的，必定是位高權重的，才能叫他們這樣敢怒不敢言。原本還生氣寧兒怎麼可以把成婚的事情說成喊著玩，想想還是算了。
“好好喂養孩子，喪事還是簡單的在府裏操辦以免節外生枝。”寧兒不想牡丹的屍首被天界收回去。按照級別，若是不能葬在離恨天的海底，恐怕就要另外安排了。那還不如叫她的芳魂距離她心愛之人近一些，也可解他的相思之情。
東華抱著孩子，看著牡丹的遺容：“新修的牡丹園前幾日才落成，還沒來得及帶她過去看看，我想把她葬在那裏。”
寧兒再看了牡丹一眼，她既然什麼都知道，想必也走的從容。“也好。”
牡丹園裏，很多牡丹花都打著花苞，等待花期將至。
東華在偏南的位置，刨了一個坑，放了棺材，抱著牡丹輕輕地放進去，蓋上蓋子，添了新土。
寧兒幫忙抱著孩子，一直站在通明身邊。一切都那麼寧靜，誰也沒有多說一句話。
沒有立碑，沒有貢品，什麼都沒有，新墳就像是牡丹園的一堆兒新土。
“等我死了的時候……”東華說不下去，憋不住的眼淚大顆大顆滴落在地。他知道，等他死了的時候，也許是煙消雲散，也許是葬在離恨天的海底，想要合葬一處，怕是就算立誓，也無法兌現了。
“不要說這種話，孩子還小，還需要你照顧。你看看我，被那個誰打得在冰棺裏躺了五百年才回來，不也活蹦亂跳的嘛。雖然現在他跟我關係處的還算不錯，卻不是一個世界的了。”寧兒把孩子還給東華，就近小聲附耳說了句，“你要想著，萬一這魂魄不是打散了找不回來了，隻是暫時離開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