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握著碧落,雖然沒有解開封印,起碼知道它的主人的前生的故事。盡管那也沒什麼用,到底哥哥那一輩的事情對她來說都太過遙遠。
拿著一柄沒有用處的古劍,真的是很糾結。
要是通明死了,魂魄歸來,會記得離青是誰,秦風是誰嗎?必定不會記得。
那碧落豈不是要永遠沉寂,永遠做一柄普普通通的破劍?
話說,回來了這麼久,也不知道通明現在如何了。搞不好,蕭衍會給他加官進爵,甚至……賜婚。
仔細想想,當初一心把他當做離青,哪裏想過區區一介凡人,怎麼可能有離青的恒心呢。
在那個花花世界裏,有皇帝的恩寵,有美人的傾心,有他自己的榮耀跟舒適。跟著自己,隻能修煉,再修煉。
如今想來,他與自己在一起的時光裏,似乎真的隻是在滿足自己的期許,未曾了了他的什麼心願。
倒是自己,對他不住了。
不知不覺,寧兒到了金陵,蕭衍把這兒治理的不錯,看著有點治世的雛形。她收了雲,落了地,走在熟悉的老街上,看著陌生的行人。
行人們都好奇地對著她指指點點,也是了,自己的相貌在凡人裏,不過十幾歲模樣,一身白裙,一柄古劍,著實顯眼了些。
敲了敲陶府大門,裏麵應該有人住。半晌,嘎吱一聲,老管家顫顫巍巍地開了門,看見寧兒,眼前一亮:“少夫人?”
寧兒看到老管家曾經的花白頭發變成全白,想這人間的時間應該又過去十來年了吧。
寧兒站在門口,也不知道如今的府裏是否有新的女主人,還方不方便進去。
“少夫人,你快請進。”老管家站在門邊上,讓開一條路給寧兒進來。
院子裏還是那些樹木,隻是長得更高了些。花園裏還是那些草藥,梔子花樹已經粗的可以在上麵找個樹杈睡覺了。通明的房間,沒有人的氣息。
“管家,他呢?”寧兒不敢亂想,他不是福薄之人,不會那麼短命的。
“少爺他……”老管家佝僂這身子,一聲重重的歎息,似乎不大好。
“你說吧,我沒事的。”寧兒嘴上說沒事,語氣分明弱了下來。
原來那日寧兒跟通明約定,通明一直留滯宮中,待到出宮,已經是天黑。等他趕去城門,寧兒自然是走遠了。
不過這一回,他倒是學了乖,沒有去南天門找人,也沒有想著自殺去地府。而是簡簡單單,找了個破山,出家當起了道士。
寧兒聽了之後,捂著嘴笑了。
老管家不知道哪裏好笑:“少夫人,你笑什麼?”
“我笑蕭衍打江山有門道,得天下英雄豪傑的追崇。追美人,也有手段,後宮妃嬪嬌娥無數。偏偏遇到了這個冥頑不化的,看樣子,也隻能跟我一樣沒轍。”寧兒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飲而盡。出家做道士,也虧他想得出來。
老管家不知道少夫人口中的沒轍是什麼意思,隻覺得光天化日之下,直呼皇上名諱是大不敬。
“他在哪座山?”寧兒隨口一問。
老管家捏著白胡子,皺起眉頭,仔細想想:“那座小山原本是荒山,沒有名字。現在少爺在那裏開立門派,不知道有沒有給起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