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父親回來,不是久住?”
“現在的時局……這裏又是都城。回來了,便是不得輕鬆自在了。”老管家端著茶點去送了。
寧兒這才反應過來,難怪他一邊想找回父親,一邊又隻是自己在找尋,沒有驚動任何親朋好友。卻原來,為的是父親能夠在相見之後,還能繼續閑雲野鶴,不必被朝堂之上的故交舊友羈絆住。
那麼,之前告訴他父親已經回來的朋友是怎麼知道他在找父親的,不是隻留書給蕭……想必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幫他找到人的,就是他了吧。他對他,到還真的是上心呢。
到了用飯的時間,寧兒很開心能跟通明的父親一起吃飯,不停地往他老人家碗裏夾菜,勸他多吃些,以示客氣。
陶老爺樂樂嗬嗬地說:“沒想到啊,為父如今倒像是個來賓。落雪,你坐下,好好陪通明吃飯吧。”
寧兒不知道哪裏做錯了,凡間的人客套不都是這樣的麼。好在通明就坐在身邊,他笑著看著她,叫她:“別再起身夾菜了,父親碗裏都堆起來了,還怎麼捧著。”
寧兒隻好默不作聲,無聲無息地吃完了。這第一次陪婆家人吃飯,就吃成了這樣,還真的有些平淡呢。
當天夜裏,熄了燭火,她便問通明:“夫君,你是怎麼跟父親說我的?”
通明就知道他會好奇,其實父親倒是沒怎麼仔細問,隻是簡單的問了句她人怎麼樣,他的回複是就是看到的那個樣子。現在她既然來問,就表示她很緊張在父親心裏的形象:“你希望我怎麼說?”
“你肯定沒有照實說,他看我就像是看一般女子無二。”寧兒估摸著,說了他老人家也不會信,到時候他百口莫辯,也不能證明,一定會圖省事,就簡單糊弄過去。兒子糊弄老子,這才是關鍵所在。
“我可是跟他把你說的天花亂墜,至於他信不信,我就不知道了。”
“怎麼個天花亂墜法?”
“比如,會喝酒大睡五日,會……”
“這些可不能說!你……你肯定不是這麼說的。”
“我爹什麼人沒見過,死的活的,半死不活的,看到你這麼活蹦亂跳,早就安了一百個心了。他過兩日便要雲遊去了,說是金陵已經住不慣了。唯一的要求嘛,便是……”通明遲疑了一下。
“什麼?”
“我雖然看著二十出頭,實則三十多歲,在叔伯兄弟裏,三十多歲還膝下空虛的,委實不多。不過,你也不必擔心,過兩****便走了,下次相見不知何年,也無人催促你。”通明說著說著便感覺到她似乎已經睡著了,緩慢而均勻的呼吸聲,很是寧靜。剛才還說的好好地,一下子就睡著了,怕是裝睡吧。
到底,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她的心性,也的確像個小孩子。父親的擔憂,怕是要落實了。隻希望一切順利,不要再添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