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吃一驚,看樣子,蘇姨不是心髒病,難道,是癲癇?還沒等我回過神來,蘇姨又伸出右手,緊緊地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腕,奮力拉扯;她眼白翻起,喉嚨裏發出赫赫的輕響,整張臉瞬時又變成了醬紙色。
我張大了嘴巴,眼睜睜看著蘇姨被自己的左手死死掐住。我想給120打電話,可我發現,今天卻忘帶手機了,我慌忙去打蘇姨家的座機,要命的是,蘇姨家的座機竟已停機。沒辦法,我隻好回到蘇姨身邊。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就這樣被自己掐死呀!蘇姨全身掙紮著,眼白上翻,臉上混雜著恐懼、悲怒、焦慮和絕望。我想伸手試圖將她的左手掰過來,可我的身體此時卻酥軟得被抽去了筋骨,一點力氣也沒有。
蘇姨雙眼翻動,似乎在斜睨著我,右手無助地淩空亂抓,她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嘶啞著嗓子,一字字叫出聲來:“救……救……我……你們放過開我的小蓉……”難道,是鬼上身了?小蓉是誰?我看過不少恐怕片,片子中的人物被鬼附體就是這個樣子。
此時的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大叫一聲:“放開蘇姨!”然後一把抓住蘇姨的手,死命地往外掰去。我的力氣實在太微不足道了。蘇姨的左手絲毫不動,臉色漸漸變成了鐵青。隻見她雙眼突出,舌頭一點點地吐了出來,那張原本和善的臉變得說不出來的猙獰恐怖。
有什麼辦法趕走附在蘇姨身上的鬼魂呢?情急之中,我看到了蘇姨家裏一根做活用的鋼針。我知道,鬼魅之所以能夠附在人身上,就是能壓住人的七竅。人的七竅被壓後,鬼魅便能借人的嘴說話了。現在,蘇姨之所以能夠有一絲意識,很可能是因為七竅沒有完全被壓的緣故。附在人體的鬼魅也有死門,這個死門就是人的虎口。隻要用針紮入虎口,鬼魅就會忍受不了而逃離人體。我不知道這招倒底靈不靈,現在,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我說:“蘇姨,你忍著點痛,一會兒就好了!”然後將鋼針猛地紮入蘇姨右手的虎口。蘇姨“啊”地一聲,鮮血順著虎口滴了下來。真是怪了,蘇姨的左手放開了咽喉,右手也垂了下來,臉色一點點恢複了正常。
“蘇姨,您剛才怎麼了?”我覺得我剛才的手勁太大了,有些對不住蘇姨。
蘇姨告訴我說,她剛才看見一個人使勁掐她脖子,我問她那個人長什麼模樣,蘇姨說,那個人將臉扭過去了,她沒有看見他的真實麵目。鬼是不讓人看到臉兒的。難道,果真有一個鬼魅橫在我們當間?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恢複平靜後,蘇姨告訴我,自從她得病後,她經常感覺有人掐她的脖子。難道,這世界上真有鬼魅存在嗎?我問蘇姨小蓉是誰,蘇姨歎息了一聲說,小蓉是她的女兒,已經離開她整整三年了。剛才,她看見有兩個鬼將小蓉拉走了。我怕觸動蘇姨的傷心事,就沒再深問。
晚上,我回家下樓時遇到了蘇姨家對門的王姐。王姐說她剛搬來不久,對蘇姨家的情況不太了解,不過,她還是對我說:“蘇姨家出過好幾回事,你一點都不知道嗎?”王姐的神色極為詭秘。我纏著王姐告訴我蘇姨家究竟發生什麼。王姐說:“有一個保姆被蘇姨嚇死了。”
王姐說,蘇姨以前非常和藹,後來得了一場大病後,精神就不正常了,常常說一些人們聽不懂的話,有時還自己掐自己的脖子。劉凱請來保姆,沒想到保姆是個心髒病患者,在蘇姨犯病時被活活嚇死了。王姐說到這兒打量了一下我:“左婷,你沒被嚇死就是萬幸。對了,是劉凱雇你到這兒來的吧?”我點了點頭,王姐說,劉凱在外邊住,晚上,家裏隻有蘇姨一個人。有好幾次蘇姨犯病,是她聽到聲音給劉凱打電話,劉凱才趕過來的。我將蘇姨嘴裏喊著小蓉的事兒跟王姐說了,王姐告訴我,小蓉是蘇姨的女兒,死了三年了,至於怎麼死的,她不得而知。她隻常聽蘇姨在犯病時呼喊小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