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明白了。”
小美靠在門邊，李京亮突然從裏麵出來，門打開的一瞬間，小美身子一偏，倒了進去。
“舅舅……”小美下意識的喊道。
卻沒想到舅舅今天冷著臉，連笑都沒有，他瞅了一眼小美，“把你手頭的工作做好，要是你舅媽打電話過來，你就說沒事。”
“恩。”答應之後，小美知道舅舅這是不想舅媽擔心，然後心卻漸漸向下沉去，有什麼事情能讓董事長也跟著擔憂？還有剛才宋世傑說的文件，是那天她帶去董事長辦公室的那一件嗎？
她隱約記得，那一天她見到了顧毅然，然後中途去衛生間的空當將文件交到他手裏了……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麼泄露資料的人可能就是顧毅然……
她不敢再繼續往下想，人跟著驚慌起來。
“舅……董事長，出什麼事情了？”小美下意識的拉住李京亮的袖子，她不想被蒙在鼓裏，什麼都不知道。
李京亮停下來，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小美啊，這些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你先去忙手頭的事情吧。”
目送舅舅離開，小美將文件送給宋世傑後，重新折回去找到郭長鬆。
她纏了半響，才從郭長鬆那裏她套出話來。
“稅務局的人查過來了，有人把公司這兩年漏稅的資料遞了過去，現在情況很糟糕，。”他如此說，小美再不懂也知道這事情肯定是犯了法的。搞不好，舅舅也會因此而受到法律的製裁。
她頹然的站在一旁，腦中突然回想起在公司樓下的那一幕。顧毅然那奇怪的語氣和奇怪的問題……
她猛然抬頭，目光中帶著近乎結冰的寒冷，“查出來是誰泄露出去的嗎？”
郭長鬆搖搖頭，談了一口氣，顯然他也沒想到事態會變得這麼糟糕。
現在稅務扣的那麼死，大多數公司都在做假賬，私底下，逃稅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但是這些犯法的事情隻是沒查出來，一旦查出來都是要吃官司的。
他在公司呆了這麼久，自然也知道這裏麵的利弊。
“現在隻能補救了，將之前漏掉的賬加倍還回去，或許還不會吃官司。不然……董事長可就慘了。”郭長鬆打量了一下小美，見她已經被嚇得蒼白了一張臉，也不敢再多說。
有些事情，來的凶猛，快到讓你沒有後悔的時間。
“不過說來奇怪，那麼機密的事情不應該有幾人知道的。”郭長鬆納悶的搖頭，也想不到那些文件是怎麼到了稅務局的。
這幾乎成了公司的災難，所有人都沉浸在這壓抑的氣氛。都不敢明著議論，但是人心渙散已然是既定的事實。
從那以後，小美再也沒有在公司看見過顧毅然。
有人說，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那個偷機密的人。可具體是誰，沒人知道。
也有人說，這件事情是自食其果。如果按時繳稅，也不會鬧出這樣的結果來。
但在小美眼裏，整件事就好像是一場誰都沒反應過來的兵荒馬亂。等到結束，人也都走的走，傷的傷。
公司的事情還沒有徹底解決，小美替舅舅擔心，卻沒敢去打擾舅舅。
一月中旬，也就是事情發生一周後，小美接到了一通電話。
“喂，你好。”
電話那頭是良久的沉默，小美以為是信號的問題，她又喂了一聲，除了那頭傳來的汽車鳴笛聲，再無其他。
是他……小美陡然驚覺。
她正在記賬的手停住，手指發出輕微的顫抖。
“顧毅然，是你嗎？”連帶著聲音都是顫抖的。
“是。”終於，那頭傳來了小美分外熟悉的聲音，充滿磁性，卻帶著一絲暗啞。
小美輕鬆了一口氣，神色複雜。“我都知道了。”她原本以為自己見到顧毅然以後，一定會先質問一通，為什麼欺騙了所有人，又為什麼不辭而別。
但是這時候問這些已經無濟於事，除了徒增悔恨，其他什麼都做不了。
“我知道我不能怪你，你也有你的原因。”小美闔上顫抖的睫毛，“可你為什麼要利用我的感情？看到這樣的結局你高興了是嗎？”
她極力想要確定答案，心髒在胸口跳動的，好像隨時都會因為顧毅然的一句話而停止。
“對不起……”最終卻隻換來這一句，對不起……
啪嗒。
寫字筆順著桌沿掉落在地板上，小美隻覺得心裏某塊像缺失了一般。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心裏告訴自己，這件事情一定另有人，絕不會是顧毅然。但是事實證明，顧毅然才是那個隱藏最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