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晟業從來不掩飾自己對小美的好感，他四十歲，外人都稱他是鑽石王老五。可隻有他知道，直到現在還沒有結婚，無非是還沒遇見那個合適的人。
他喜歡聽小美的遭遇，和同事如何鬧矛盾，又如何解決，還有那些纏著她的惆悵瑣事。他還從來沒有這麼認真聽哪個女人說這麼多，但小美是特別的。
元旦之後，因為很快就是年關，公司的業務更加繁忙。
工作效率不高的後果就是別人下班了自己留下來加班，抬起手，活動活動酸澀的雙臂，這才發現已經夜深了，整棟大樓估計隻剩下她這個可憐鬼了，收拾好東西，檢查了財務室的門窗，鎖門走人，轉身卻發現一個人影。
顧毅然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小美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過來的，隻覺得心跳突然加快。她看不清顧毅然此刻的臉色，猜不透他來找她的緣由。
“今天天氣不好，我送你回去吧。”顧毅然首先開口了。
小美沒有拒絕，她沉默的跟著顧毅，兩人一並下了樓梯。小美有疑問裝在心裏，但是又不好開口，她低頭尋思了半天，在公司門口的大理石地板上停住了腳步。
“你和李佳怡真的在一起了？”
她將頭微微揚起，讓語氣盡量聽起來平緩，生怕暴露自己的想法，卻不想她的話早已出賣了她的心。
“我那天看見你們在一起了，而且很親密……我以為我們分手了你會和別人在一起，但我沒想到會是她。你可以選擇一個公司以外的人談戀愛嗎？”小美並不是一個多大方的人，最起碼在李佳怡的身上，那些屢次刻意的針對，她很難忽略不計。
孫小美睜著眼睛，將顧毅然眼角劃過的慌亂盡收眼底。
她嘴角勾起淡淡的輕笑，“算了，這本來就是你的私生活。我無權過問，但是作為同事我還是提醒你，不要因為衝動做明知道錯的事情。”就像當初他們衝動的在一起一樣。
孫小美拾級而下，意外的，手被一道大力抓住。
顧毅然潭底的平靜突然被打破，眉峰緊扭在一起，似乎在做著糾結的決定。
“小美，我和她什麼都沒有。”
小美用力的掙開，“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想知道。”她轉身繼續要走，卻被顧毅然緊緊地捆進懷裏。
“你聽我說！”顧毅然陡然提高聲調，因為激動，聲音也走了音。
兩人都沒有發現，此時路邊停著一輛賓利。車內的人將一根香煙撚滅之後，推開車門徑直走了過來。
“小美，我來接你下班。”張晟業的突然出現，讓顧毅然渾身一震，手不由得鬆開。
小美見顧毅然鬆手，人下意識的挪向張晟業身側。
“天氣這麼冷，你晚飯還沒吃吧，走，我帶你去吃夜宵。”張晟業眼底盡顯寵溺，小美因為急著抽身，並沒有注意到。隻有顧毅然被深深地刺痛了眼，他握緊十指，站在原地看著小美上了張晟業的車。
車裏暖氣開的很足，可冷意沁在小美的骨子裏，任暖氣怎麼包裹都覺得冷。
“剛才那個人就是你之前談的小男朋友？”張晟業手指輕敲方向盤，他今天帶了副眼鏡，更顯得文質彬彬。
“恩。”孫小美如實回答，在張晟業麵前，她沒什麼好隱瞞的。茶色玻璃之外，昏黃的燈光一寸寸打在街道上，將孤零零的枝幹一道道打下來，更添了一份肅穆。
“小美，你還想和他在一起？”
孫小美將視線從窗外抽回，她認真的將問題在腦袋裏兜轉了一圈，而後搖頭。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和顧毅然早在不知不覺中產生了隔閡。
張晟業眼角打開，臉上堆起淡然的笑來。
“想明白了？”
“在你眼裏，是不是覺得我們很幼稚？”
張晟業頗為好笑的看向孫小美，“你這是拐著彎說我老？”他騰出一隻手扔了個蘋果給小美，“雖然我和你們有年齡的差距，但不代表有代溝。認識這麼久，你不照樣和我聊的好好的嗎？”
好像是這麼個道理，小美咬了一口蘋果，甜味在口腔中逸散開來。
“但年齡還是擺在這裏的，作為一個大了你將近二十歲的男人，我要給你一個忠告。”他清了清嗓子，頗為高深的揚眉道：“男人最喜歡表麵一套背地裏一套，尤其是你這麼天真的人最好騙。”
小美斜眼睨向張晟業，“所以你想說你其實一直都在騙我？”
張晟業差點被小美氣死，他瞪了一眼副駕駛那張素淨的小臉，“我要是個騙子，還和你說這些話嗎？有些人就是頭腦簡單，比較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