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雪很大。
瑞雪兆豐年。
“老爺,這是今年的賬目,請您過目。”一個總管模樣的人畢恭畢敬地把賬本地給一個年輕人。
“蘇州的四個分行還是利潤最多的啊,老爺您當初真有眼光,把最初的分行建在蘇州,那以後利潤才漸漸多起來的。”
“在京的分行理應是最賺的,現在看來反而連建州都比不上。”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江南不比京城要打點的官員多,”老爺終於淡淡的開口,“如果除去那些,最賺的當屬京城。”
小七(我是跑堂的)以無比崇拜的眼光看著他家老爺,這個年近24歲便富甲天下的人。雖然都說商人是最低下的,但是,哼,哪個官員敢拿老爺怎麼樣,缺錢了不照樣厚著臉皮來要,哼。小七執意地認為他家老爺是最厲害的,因為六年前他根本沒聽說過老爺的名號。也就是說,老爺所有的名堂,都是六年裏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不像那些紈絝子弟承官繼爵的,自己也沒什麼本事。
何況……何況自家老爺一表人才……明裏暗裏要許給他的小姐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是盲目的崇拜阿……)打住,打住~我是男的阿。。。
小七臉紅撲撲的,卻沒有妨礙繼續對著老爺兩眼愛心,順便給了那個做同樣表情的端著茶水的丫頭一個鄙視的眼神。
“但是,”老爺轉頭看向另一邊:“今年京城的帳是怎麼回事?”
被看的那個人低著頭答道:“比去年少了大約兩成的利潤,但還是賺了。”仔細看的話,不難發現此人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
“我不是說這個,”老爺精明的眼神盯著他,沒有錯過他任何細微的動作:“我沒記錯的話,今年運往京城的布匹是往年的兩倍,而現在京城分行已沒有存貨,而對於官員的打點和往年沒什麼不同。那麼,剩下的布,或者說多出來的利潤,我在帳上怎麼沒有看到。還是說,我請的人沒有足夠好的記賬的能力?”
“小人該死,請老爺饒命!”那人撲通一聲跪下,那聲音很是迫不及待:“運往京城的貨船在大河(黃河)處翻了,因為那幾天連續暴雨,小人們搶救起來的布匹有大部分都受了潮,因此……”
“是嗎,這麼大的事我怎麼不知道?”老爺看向一味低著頭的總管:“你也不知道嗎?”
頓了頓,老爺繼續道:“我怎麼不知道,北方原來是這麼潮濕的地方啊?布匹受潮?我看錢總管還沒教好你怎麼撒謊啊。有問題的地方,又豈止京城一處?”
話音剛停,隻見得那被叫做總管的人目露凶光,拿出一把短刀刺在老爺的腹部:“有錢賺就不錯了,怪就怪你太精明了,二弟。”卻嫌一刀不夠似的,拔出短刀又補上一下,然後笑著看老爺慢慢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