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四隻穿著裏衣走在金陵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鱗次櫛比的房屋排列在兩側，穿梭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耳邊充斥著販子熱鬧的叫賣聲，眼前是如水般流動的各色行人的身影。驀然間瞥見街道盡頭有一人煢煢孑立，唐四望見那飄揚的衣角的一瞬，彷佛所有的喧囂都安靜，所有的色彩都黯然，隻有那個人飛揚的衣袂是如此鮮活，那張臉，便在此刻深深地永遠地刻在心上。
所有的心思全都被拋在了九霄雲外，唐四愣愣地向前走去。佳人站在金陵街頭，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正在朝自己走來的唐四身上，帶著難以名狀的情感閃過一抹複雜，繼而換上淡淡的微笑。
“你怎麼在這兒？”
“我有話問你。”淡然的語氣裏帶著探究。
“你說。我都告訴你。”唐四的嘴角漾開一抹笑意，後麵半句話有些意味深長。
佳人突然有些麵熱，不自然的別開臉去，心跳猛然錯亂了兩拍。快走幾步至江邊，有意地拉開距離。
難掩心虛。
“到底想問什麼？”唐四臉上笑意不改。
“唐門為何要對烏衣教出手？”佳人問得直接。
“我唐門的人險些喪命在他手上，我自然要討回來。”唐四唇邊笑意微斂，語氣淡淡。
佳人聞言蹙起眉頭，她是他的侍從，算是唐門的人嗎？
不再糾結於此，開口繼續問道：“為什麼要我做你的侍從？”
“我不是告訴過你？我遇上了麻煩，需要你幫忙。”唐四微笑回答。
佳人顯然不信：“唐門縱然衰落，此等緊要關頭少主身邊不會連個侍從也找不到吧？就算我這點本事得了唐門少主青眼，可這些日子，為什麼你什麼都沒有交給我做？”
唐四聞言笑著打趣：“當初你答應做我侍從的時候怎麼沒問這麼多問題？難道是看我現在沒有了利用價值，想反悔了？”
佳人有些臉紅，不大自然的說：“我隻是想知道你到底想讓我做什麼。”
唐四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神色卻愈發認真，突然上前欺身至佳人身旁，在佳人耳邊輕輕道：“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
佳人微怔。隻聽唐四繼續說道：“那天我站在春意坊二樓上倚著欄杆，你穿著大紅宮裝在大廳裏跳舞，妖冶中帶著冷情，你的長袖揚在半空向我飛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好像看見了九天玄女。”唐四的話沾著笑意，卻也帶著若有若無的苦味：“我在樓上看了很久，直到約我的人來了才進了屋。後來你逃進我的房間，我開心極了，覺得這是上天賜給我的緣分。那是你第一次殺人，緊張害怕脆弱的像個孩子。我將你藏在床上做戲給他們看，其實心裏已經下定決心將來要娶你進門。”
唐四笑著講完，停了停，收起笑意格外認真道：“佳人，我喜歡你，從我看見你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你了。”
佳人愣了許久，冷清地開口：“第一眼？”一聲輕輕地嗤笑後繼續說：“你喜歡的不過是那個驚豔的舞姬，或者是那個脆弱青澀的殺手？也許，你喜歡的那個人，根本就不是我。”
佳人話音剛落便被緊緊地抱住，帶著蠻力，耳邊傳來唐四的聲音：“你是誰，我就喜歡誰。”溫柔，卻霸道又篤定。
佳人的手漸漸成拳，又漸漸鬆開，眼睛愣愣地看著江麵。
唐四真的喜歡她？！佳人在心裏喟歎，為什麼要承認呢？若是你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