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東海之濱的海陵,帝都最強大的經濟中心之一。
盛夏的夜晚尤其的黑,燈光也就格外的亮。夕陽血洗了天邊的雲彩然後堂而皇之的消失不見,而都市生活卻在這血腥的殺戮過後悄然開始。
夜之安然,安坐在春城湖湖畔,它的寂靜與隔江相望的城市中心形成鮮明的對比,但卻是海陵最著名的酒吧。
結束了一天忙碌生活的都市人,此刻更願意來到這裏尋找片刻的安寧和安寧背後的新鮮、激情。
夜色侵襲了城市領空的時候,酒吧裏早已坐滿了各色人群,獨特輕緩的爵士樂伴隨著安哥斯圖娜苦酒的獨特香味穿流其中。
一輛銀灰色的保時捷卡宴緩緩的停在夜之安然門口,早已等候在那裏的黑衣人精神一振健步向前打開車門。
他低著頭什麼都沒有說,似乎非常熟悉車主的性子。
一雙靈動的黑色高跟鞋有力的落在地麵上,噔的一聲把纖柔白嫩的美腿繪聲繪色的推入男人的眼睛裏。高開叉大領口的黑色皮質緊身裙把女人隱秘的傲人曲線委婉的呈現出來。
妖而不豔、濃而不濁這樣恰到好處的性感最讓人動心。
女人胸前深邃的溝渠上掛著一顆閃亮的紅寶石吊墜,全身散發著不言而喻的美豔氣質讓旁邊的男人們深吸了一口氣。
這口氣被堵在喉嚨裏久久不能釋放,有種刀架在脖子上的窒息感,而女人的美豔和氣質就是這世界上最鋒利的刀。
女人摘下墨鏡插在領口,還沒走到門口就有服務生迎上來接過女人的皮包卑微的引她進去。
走廊裏,酒吧經理正在訓斥服務生,見女人進來立馬低下了頭,卑微的接過服務生手中的皮包,將女人引到預留的位子上。
這裏格外寬敞,窗外的春城湖上月光柔軟,而女人的眼角卻閃過一絲堅硬。
即便她每天都會出現在這裏,也很少有人知道,她就是這家酒吧最大的股東,瀟薔。
“豹子來了麼?”
酒吧經理湊到瀟薔耳邊低聲說:“已經在包廂裏了,我們隨時可以過去。”說完警醒的看了看四周。
“讓他來這裏。”
“可是……”酒吧經理顯得有些緊張“那樣的話我們在包廂裏的所有準備就都白費了。”
“沒有可是,”瀟薔放下手中的酒杯,瞥了一眼遠處盯著他的男子,那男子被她淩冽的眼神嚇到忙不迭的轉回身去,撒了一身的酒。
“我瀟薔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既然豹子敢來就做好了萬全的準備,我們又何必要在老鼠洞裏鬥老虎。讓他來這裏。”
酒吧經理百思不解卻又不敢反抗,一步一停的朝包廂走去,還不忘囑咐身邊的服務生“讓後廚多準備點硬菜,今天的主家不好對付。”順帶使了一個眼色。
沒過一會從酒吧的VIP通道裏走出一個三十幾歲的男子,劍眉長臉一臉的惡人相,嘴角掛著邪笑一路走到吧台前,順手端起客人的酒朝瀟薔走去。
客人剛要起身,被緊跟而來的黑衣人按住,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就再沒說什麼。
“大熱天的披個鬥篷,你可真實誇張。”瀟薔話沒說完,幾道白光閃過嗖嗖嗖三把開刃的匕首貼著她的耳朵刺在身後的木質窗框上。
那窗框隻有三厘米的寬度,匕首整整齊齊的從上而下排列著,連插入的深度都截然相同。
人群被這突如其來的響聲吸引,齊刷刷的看向瀟薔,不知道是否有災難發生一時間竟不知所措起來。
“好精彩的表演”,人群中冷不丁的一句話釋放了人們心裏的猜疑,這才驚呼起來。
“好漂亮的刀法……”
“好驚人的準度……”
……
“好強悍的女人!”
這個時候人們才發現,麵對生死的擦肩而過瀟薔隻是微微的笑了笑,連手中的酒都沒有一絲波蕩。
這是怎樣的定力?
豹子顯然有點生氣,轉身示意身後的隨從。
那人看上去更沉穩更強勢,低著頭目光如焗,不知從哪裏變出八九個匕首呼呼的在手裏耍起來,沒有碰撞沒有停頓甚至看不清到底有幾把刀子在飛舞。
瀟薔下意識的握緊了酒杯。
人們的驚呼聲瞬間停止,緊張和刺激蜷縮在胸口卻不能爆發,生怕細小的聲音就結束了這場表演。
如果說這是一場表演,那也一定是他們一生都沒有見過的。
“刀不是這麼玩的。”
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瞬間打斷了這場驚心動魄的表演。
那人麵前飛舞的匕首悉數落回手中。人群中斷斷續續傳來的哀歎聲告訴你,他們的心碎了,因為一場沒有完結的表演。
聲音來自吧台前麵一個衣衫不整頭發蓬亂的男子,破裂的牛仔褲似乎在哭訴著這個人生活的苦楚,可他臉上卻掛著難以理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