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空如也的院子、看著伊人已不在的屋子,周司南抓著一個灑掃的小丫頭怒聲問道:“你家夫人去哪了?錦年呢?她去哪了?”
小丫鬟哆哆嗦嗦的跪在那不停的磕頭道:“世子、世子夫人和大、大小姐昨天、昨天晚上就走了。”
周司南的身子搖晃了幾下,差一點就摔倒在地上,被隨後追過來的小廝一把扶住。
周司南把手裏的那張紙舉起來,仔仔細細的看著:出族書:周氏錦年、今自請出族、隨母崔氏遠離京都,至此後錦年所言所行皆與周氏無關。
“來人啊!去找崔氏,她走可以,但不能帶走我的女兒!”周司南握著拳頭咬牙切齒道。
“世子,這有大小姐、大小姐給您的一封信。”一直伺候崔氏的大丫鬟知畫把一封信遞給周司南。
周司南一把搶過信快速的拆開拿出裏麵的信紙讀到:
“爹,這是女兒第一次這麼稱呼您。別怪女兒無情,因為您有姨娘、有庶長子,以後還會另娶、更會有其他的嫡出、庶出的子女,可我娘現在隻有我一個。
爹,別找我了,我會和娘遠離京都的,從此不再回來。而且請爹放心,女兒雖然出族但也絕不會做有辱周家門楣之事!
女兒是愛您、尊敬您的。皇權至上,女兒知道您可以舍棄自己與皇權對抗,可是您無法舍棄周氏全族幾百口子的性命!
就好像娘,她可以在六年前的中秋夜一死保清白,可是她身後是清河崔氏,她不敢死,她怕君子一怒浮屍千裏!清河崔氏傳承了幾百年,娘不能因為一己之身毀了整個崔氏!
滄海一粟、身不由己,身在高門、誰都不能隨心所欲!
爹,人生在世不如意十之八九,別怨娘。
女兒在此叩別父親,願吾父福安康泰、順遂平安!
另:這裏有一封娘留下的信,若是宮裏來人就請爹把信給他,可保寧遠侯府平安無事!”
周司南把臉埋在手心裏,今天是他二十八歲的生辰,可就在今天,他沒了妻子、沒了女兒!
走了也好,有清河崔氏護著她,她以後的日子一定會比現在開心!
京城外的官道上,兩輛不算豪華的馬車在十幾個鏢師的護送下直奔千裏之外的雍州而去。
坐在馬車上,崔氏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她就這麼離開寧遠侯府、離開京都、離開那個拿自己當了六年玩物的男人了!
“這馬車你是什麼時候準備的?”崔氏疑惑的問道,這車一點也不顛簸,雖然外麵看上去平淡無奇,但是裏麵卻很舒服。
“娘,吃個果子。”周錦年把一顆青果子塞進崔氏的嘴裏,崔氏隻好咬了一口,酸甜可口、味道不錯。
“半年前。”周錦年也咬了一口果子,酸的她一皺鼻子,自己正處於換牙期,這麼酸的果子還是別吃了,就別難為她那幾顆為數不多、且不算牢固的小乳牙了!
崔氏把果子咽下去,吃驚的看著女兒道:“半年前?你半年前就想讓我和你爹和離了?”
“娘要是不怕外麵的人都聽見就再大點聲。”周錦年看著她娘笑嗬嗬的說道。
然後把馬車的窗簾掀開一小塊往外麵看了看,楊柳依依、青草連天,這個時候的景色最美了。
“我們就隻帶了小醉、滿福兩個安全嗎?”崔氏順著車窗看著馬車前後的鏢師擔心的問道。
“威遠鏢局的東家是靖王,口碑一向好得很。而且這些鏢師都是有家有口、三十歲往上的,父母、妻子、兒女、族人都在京城,肯定沒事的。”周錦年給她娘解釋道。
“你怎麼這麼清楚?”崔氏是真的被驚住了。
“我一年前就開始接觸京城的各個鏢局了,考量了幾番後才定的威遠鏢局。”周錦年單手托著下巴說道。
“小醉雖然是家生子,可是家裏已經沒什麼人了。就是有也都快出五服了,幾乎沒什麼感情。而且她跟了我四年了,是個膽大心細的,衷心更是不差,這樣的人用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