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問君何事輕別離(1)(1 / 2)

一百年,兩百年。。。究竟過去了多久,這一覺醒來早已是滄海桑田,望著東陵外那些穿著奇特的人,我終於醒覺這個時代早已不屬於我,明明安眠在他身邊是我最大的心願,為什麼我的魂久久不願離去久久不願安息。我幽幽浮在半空,卻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了他,他的眉他的唇,那樣熟悉卻陌生,忘不了他在我麵前卸下的滿身疲憊,忘不了他緊握著我的手說著:哲哲,隻有你才最懂我,忘不了他立馬橫刀仿若天地間再無人能及的霸氣,也忘不了宸妃去的那年他的失魂落魄。

回身遙望東陵,歲月在牆上寫下了斑駁,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想忘卻前塵往事,才不願喝下孟婆湯,才不願投胎轉世,寧願化作千年幽魂也要永生永世守在這裏。望著眼前的少年郎,我笑了,他不過有著一張酷似他的臉,而他卻終究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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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蹄聲亂,蒼鷹的嘶鳴劃破寂靜的夜空,我一身紅妝怯怯的坐在床沿,也不知哥哥們幾時才肯放了夫君歸來,這位素未謀麵的夫君究竟是個什麼模樣,即使到了這時候我依舊沒能與他見上一麵,心中多有不甘,然而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敖包前我曾向草原之神祈願,此生必要嫁個真英雄真豪傑,阿娘說我的夫君身份尊貴,是大金國的四貝勒,阿爹說我的夫君驍勇善戰是草原上的英雄。還沒等我多想,就聽帳外一陣喧鬧,那人一身酒味就連身形都有些不穩,看來今晚哥哥們可沒有手下留情。

縱然先前一直在好奇自己的夫君是個什麼模樣,然而直到他走進大帳我依舊不敢抬起頭來,隻是側過臉扶著他坐下,悄悄的抬眼看他,然而隻是一照麵我的動作就僵在那裏,是他,竟然是他,而他顯然也立刻認出了我:“是你?”他的語氣中帶著種莫名的得意,我有些心虛,回想起我們的相遇,總覺得無比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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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該不聽阿爹的話就這麼跑出來,我知道就算自己任性也不該拖了珍歌一道來,我知道這些偷襲我們的賊人是喀爾喀部的流寇,我也知道,倘若自己成為喀爾喀部用來要挾阿爹的籌碼,必定在那之前就先自我了斷。

看到這些人渣就會想起這幾年裏陸續死在他們手中的同胞們,我早對這些人恨到了骨子裏,而今被擒,怪隻怪這些家夥的手段太過卑劣,怪隻怪自己學藝不精,草原的女兒並不像中原女子那般隻曉在閨房中繡花,若是單打獨鬥我自信不會輸給他們。

天暗了下來,我和珍哥雙手被反綁在馬廄的木欄上,那些賊眉鼠眼的人正聚集在不遠處小聲商量著什麼,不消片刻那些人便置起酒席,又不知從何處召來舞姬,熱鬧得像在慶祝什麼似乎早就把我們這兩個俘虜給忘記了。

我的目光一刻都沒曾從那些人身上移開過,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這是下下策,倘若能夠活著回去。。。自然是好的。不知這些賊人用的什麼綁法,我和珍歌想要互相解開繩子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原本負責看守我們的兩人似乎也被那頭的熱鬧吸引了過去,又或者在他們看來我們兩個小女子想必也沒多大能耐逃出去。

平日裏最是機靈的珍歌也似是沒了主意,她哭喪著臉雙腿不知在蹬什麼,這一蹬卻驚到了馬廄裏的馬,幸而那馬並沒搞出多大的動靜,隻是這樣一鬧我卻看清了,這不是我的小白嗎?小白是去年生辰時阿爹送給我的壽禮,雖然還不足以與大金國的汗血寶馬相媲美,但這匹渾身雪白的馬兒卻是部落裏跑得最快的馬,而且我總覺得自己跟小白之間是心靈相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