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歸的手臂一縮,石門便被外麵的氣浪推擊著重重關上了。
石門關上的響聲在空曠的室內回蕩了幾次才逐漸消失。
但是南歸卻是發懵了。
外麵居然真的是一片火海!!
南歸迅速來到丹爐旁邊,拾起地上的一條空麻袋,而後回到門前,手臂猛地一用力將石門第二次推開一條縫隙,便將這麻袋丟了出去。
這麻袋落出一米遠後,麻袋上忽然浮現一片微弱的紅光,好似穿過了一堵無形的牆,隨後就被氣流猛地卷飛,麻袋上瞬間騰起了火,轉瞬之間灰飛煙滅。
南歸縮回手,後退了幾步,最終坐到木床上歎了口氣。李樂喜怯生生地看著南歸,詢問道:“現在你相信了嗎?”
根本不想相信,但是必須接受殘酷的現實。並未之後考慮。
譬如說,像現在這樣坐在床上,一臉無奈的歎出一口氣。
南歸想要這種動作掩飾住自己的震驚,同時給自己一點迅速思索的時間。
或許,李樂尚未意識到,但她早晚會意識到—如果外界一片火海,而且食物愈發缺少,得不到補充,那麼她與南歸之間就要陷入一場極為殘酷的死鬥了!
如今,李樂還是表現的有點害怕南歸。雖然不是十分清楚李傀是怎麼向李樂形容“天外邪魔”的,但是這種“怕”遠遠不夠。
她之前也懼怕李傀,然而在發現有殺死對方的機會時,依然毫不猶豫的冒險了。她或許不是個懂得很多的人,但正是因此,擁有了野獸一般的性情與本能—趨利避害…
不過當下,南歸並不想將這問題提及,更不想二人死鬥的一幕提前到來,故而十分平靜的問道:
“你叫我吐他,這麼看來,他八成是教導了你一些本領,不妨一一道來,讓我聽一聽。”
李樂立即就開口了,她的語氣帶著討好的意味:
“他教會了我少吃點東西,所以我一兩天吃一點就行,李傀稱呼這叫做辟穀,但是卻說我火候不到,隻是學會了固本,還是得抽添采補,也就是還得吃點東西…”
南歸邊聽邊起身,他慢慢的來到了櫃桌旁邊。櫃桌上麵有兩個抽屜,南歸將它們全部拉開檢查起來。
一個抽屜裏放著許多的瓷瓶,瓷瓶多有磕碰痕跡,看起來是使用了很多年了,但是大部分瓷瓶基本是空的,沒有存放東西。
另一個抽屜裏堆放著各色的礦石。
由於桌子上還擺放著顏料,南歸猜測這些礦石是用來製造顏料的。
至於顏料的用途。李樂恰巧這時說到此處——李傀是一名快要結丹的練氣士,但是既非道門的正宗弟子,又沒有名師真傳,隻是依靠著祖上留下的書籍,以及一些好心人的饋贈,會了一些不入流的法術。
紙傀術便是不入流的法術其中之一。
以厚實的藤紙紮成紙人,再用顏料塗抹紮成紙人,再用顏料仔細描摹,施以術法,就變成了南歸前不久殺死那個“東西”。
這個東西雖然看上去跟平常的紙人一樣,如同喪葬用的祭品。但是施術者卻是可以操縱他們。
不過,這種紙人看似妙用無窮,實則本質上是陰鬼之屬,懼怕人們的唾沫,隻要沾上,法術就破了。
但是李傀沒有將這法子教給李樂,這使得南歸鬆了一口氣。
南歸此刻沒有產生害人的想法。但若是外麵的大火不停歇,而李樂又逐漸發現南歸不是李傀懼怕的那種“天外邪魔”。
那麼為了生存,李樂幾乎一定會動手鏟除南歸,以此確保有更多的食物助於自身存活。
李樂此前胸膛有一道可怕的傷痕,但是服用丹藥不過一刻鍾的時間,她現在已經能夠一邊捂著胸口,一邊氣息平穩的說話了。
她說這是李傀還教會了她一點煉氣的功夫,使得她能強身健體,少浪費些食物。
可是在南歸看來,擁有如此頑強生命力的李樂所學的程度可遠不止“強身健體”這麼簡單,隻是李樂自己還不清楚。
南歸占據的這副軀體,長期不見陽光,又被餓死過一回,真要是跟康複了的李樂動起手,絕不是不是對手,所以南歸得趁著李樂對他還存有畏懼時,找到足以自保的方法。
更何況,如果李傀這個快要結丹的練氣士,真像他自己對李樂所說的那樣,是個很厲害的人,那麼這裏就會有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