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駐地的時候,還和離開時幾乎一模一樣,一兵一卒,一花一木,都沒有動過,或許是因為北權,還有那個至高無上的妖後,沒有了他們,顯得有點兒冷清了起來。
師父木離早已經在駐地中,等候著他們歸來。
見了麵,木離也沒有詢問小狐狸,這一段時間去了哪裏,經曆了些什麼,但是阿狐纏著小狸,吱吱喳喳個不停,問東問西的。
“小狸,好久沒有看見你,我好想你哦,你怎麼這次沒有和師父一起回來啊,師父好幾天前就回來了。”
阿狐這丫頭,生來就是心思單純,沒有什麼城府的傻丫頭,不過傻雖然傻了點,但是為人卻極其憨厚的,在這一點上,阿狸通常都是很羨慕這丫頭的。
傻裏傻氣,無論是當狐狸,還是當人,都能悠哉樂哉,哪怕天要塌了,也還能自得其樂,這樣的樂觀,不是挺好的嗎?
偏偏自己是這杞人憂天的性子,一點點小事,都容易放在心上。
阿狐自然是不懂小狸這一番的心思,隻是嘻笑著拉著她的手,就往自己的營帳裏帶去,臉上還樂嗬嗬的,“到我營帳去吧,剛好我做了一點好吃的,咱們一起。”
她可以真切地感受得到,這丫頭對自己的真誠和熱心。望了一眼梵宸,他點了點頭算是默認了,小狸也就沒有再作任何停留,任由阿狐丫頭拉著她。
身後,木離不緊不慢地跟著,師徒三人走在一起。
進了阿狐的營帳,小狸這才發現,果真桌上的食品豐盛,恐怕是早已經知曉她今日會回來,特地而提前準備的吧,想必定然是師父這樣安排的。依阿狐那丫頭大大咧咧的性子,想來是想不出這麼深的道理來。
席間,師父不怎麼吱聲,隻是吃菜喝酒,隻有阿狐一個人,吱吱喳喳,而小狸象征性地中間,嗯嗯或是哦哦兩字,應答她。
夾了一塊肉,金黃金黃的,光是看著就已經很美味了,抬眸間,不經意地又看見了師父略帶黯然傷神的神情,心中微微一疼。
她知道,師父一心一意想救那塔中女人,等了這麼多年,內心必然是煎熬的,可是,念著與自己的師徒情誼,他又不敢問,也不能問,生怕傷了自己。
此份心意,小狸怎麼會不懂。
“咳咳”辣椒一不小心入了喉嚨,嗆住了,難受地拍了拍胸口的位置,“阿狐,幫我取杯水來。”
“啊,這麼不小心,好,等等,我馬上就去取水。”取水還要到營帳外麵,支走了阿狐,小狸馬上就放下了還撫在胸口的小手,氣息也平穩了下來,剛才的一幕,她是故意的。
木離將一切瞧在眼裏,更加深沉了。
“師父,當日在魔界,師父曾說過,無論徒兒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師父都會支持徒兒的,這話,還算不算
數?”她兩眼定定地盯著師父,為的就是要他一句話。
師父這樣謫仙般的人物,最在意的就是承諾,一言九鼎,說過的話,從不會失信於人。
眼色一暗,盡管不想麵對這樣決擇的時刻,可是始終無法避免,木離沉悶應道:“嗯,為師說的,定然算數。”
因為在這場決擇裏,無論是幫,與不幫,最為難的是,不是別人,正是木離,一邊是自己摯愛的女子的自由與安危,而另外一邊,麵對的則是自己一心養護過來的徒兒的欺騙和背叛,未來,甚至還有他想象不到的各種災難。
屏息靜氣,他默默地等著,壓抑著內心的種種狂亂情緒,強迫自己鎮定。
舔了舔唇,那塊五花肉的味道,還充斥在嘴裏,格外地香,“師父,我願意幫助破塔。”這麼一句話,她隻用了十分平和的語氣,娓娓道來,其間沒有波瀾起伏,沒有任何的控訴和不甘。
在決定回來的前一晚,她早就已經下了這樣的決定。否則那一晚,她不會一點兒也不抗拒梵宸的親熱,反而是主動迎合。
塔內那女子,也是梵宸之母妃,加上師父木離,這兩個在她生命中,都有著重要地位的男子,她不可能作到袖手旁觀。
如果她自私了,那麼,以後,她也不會幸福的,不會心安理得。
“真想好了?”千盼萬盼,等來的這一刻,木離卻是麻木了般,沒有半點的狂喜,有的隻是深深的哀愁。
如果可以,現在他第一個不想欺騙和利用的人,就是這小徒兒。
“嗯,想好了。”小狸淡淡回應,“今天晚上,我們就單獨行動吧,這件事,我希望暫時不要讓梵宸知道,可以嗎?”
捏著酒杯的手一窒,木離不解的抬頭,詢問道:“你想瞞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