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崖邊風大,不宜久站!”不讓她跟,不喜歡她在他身邊,可是她就是看不慣他在那追風崖,浪費時光浪費精力,外加懷念那個賤女人。
那個女人,都已經摔下崖下,死了,不死也沒有活命了,他,為什麼就是不能忘記這個賤女人呢?她都已經不在兩個多月了。
梵宸不為所動,仍舊立在崖邊,一動也不動,將北冰燕的話,自動屏蔽。
盯著這樣冷冽,背影如此孤單的宸哥哥,北冰燕心裏說不出的寂寥,在那一刻,她怒了,徹底怒了,“王上,你現在貴為蛇界之王,可以說,隻手遮了蛇界的整片天,你要想有什麼樣的雌性,會沒有?王上,你為什麼偏偏為了一個人類,如此自甘墮落,就算她在崖下沒有摔死,可是,她隻是一個人類,她的壽命也隻有短短的幾十年,幾十年過後,王上不是一樣也要失去她?”
本來不想開口講話的梵宸,在北冰燕主動提及洛秋之時,稍微有了緩和,“此失去,與彼失去,不同。如果那是宿命,我也就認了。”
“有些感情,是不分界限的,我想,從我父王和我母妃身上,就正好也看見了這一點。我父王是蛇族的,可我母妃卻是魔界中人,他們最終不也是在一起,還生出了我這個怪胎嗎?”自嘲地笑笑,現在的他,在失去以後,才懂得原來自己擁有的是一筆多麼龐大的情感財富。
“難道你不知道他們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嗎?先王年輕的時候,身體就是因為這個,而漸毀的,否則,依先王的本領,也不至於如此消殞。”北冰燕卻是不認同他的說法。
“快樂與否,有無價值,不在於生命的長短和恒久。”末了,梵宸隻是說出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來,便再也沒有了下文。
北冰燕見勸阻無效,隻得悻悻地獨自離開。漫漫歲月路,她本以為她還是會有機會的,雖然不能那什麼一見鍾情,可是總終還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日子久了,她以為憑著自己的毅力和堅持,他會接受她的。
阿四不動聲色地立在旁邊,看著這樣形同陌路的王上和王後,他有心想從中幫忙撮合,卻是無力。
偏殿的花園裏,北冰燕正站在一枝開得粉紅的桃花前,花兒如此多嬌,豔煞了美人,可是她卻沉沉地歎了一口長氣,那是深宮之中的哀怨之聲。身後的腳步一窒,但也僅僅隻是瞬間,便又從容地踏入了這片桃花林。
“王後!”悅耳的一聲長喚,北冰燕盯著這花枝,沒有回頭,但她已經知道來者是何人,並且不具危害性。
“說吧,這個時候能找到這裏來,想必阿四,你也不是來專程賞花的,你我之間就不用繞什麼彎子了。”北冰燕沉下臉,依舊望著花枝。
來者確是阿四,自從在追風崖遇見,他心中便一直有個強烈的問題,憋了很久,一直想問,卻苦於沒有機會。
恰巧今天,實在憋不住了,又偶得知這王後在此賞花,便大膽地進了園子裏來。
看著這熟悉的嬌俏背景,曾幾何時,他,燕丫頭,還有主子,三人無憂無慮的快樂時光,過去的日子,雖然東躲西藏的,有時不安定,連住的地方,也會有問題,便是他們三人,卻是互相關心互相扶持的。
可是看看現在呢?主子雖然當上了蛇界這王,可是似乎過得極不開心;自己呢,孤家寡人,談不止好與不好;燕丫頭,更是一日比一日,麵容憔悴。
這究竟是怎麼了?
“王後,阿四有一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既已鼓足勇氣,來到此地,阿四便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既知不當問,那就不要開口好了。”北冰燕冷眸上染上一層厲色,修長的染了豆寇的手指,掐掐地從桃枝上折斷其中最美的一段來,那開得粉紅鮮豔的花兒,在她的眼裏,就是赤果果的諷刺。
指尖夾起中間最美最鮮的幾瓣來,竟是不吝惜地揉得粉碎,那凝白的膚色之上,立馬沾染上了一層晶瑩的花汁。
“王後,這花開得好好的,礙著王後什麼了嗎?竟如何遭到揉虐?”阿四一個大男人,睹花都會疼惜幾分。
“再好看的花,終究也還隻是供人觀賞罷了,這是她的命運,改變不了的命運。怎麼,阿四你心疼了?想不起你這麼個三大五粗的雄性,也會這麼感懷傷悲呀,還真是少見!”北冰燕陰陽怪氣地嘲諷一番。
阿四受不了這樣的氣氛,如果不是還有疑問要問,恐怕早就躍身離開了。
“阿四來,隻想問一句王後,秋妃當時的失蹤和墜崖,是不是和王後您有關?”一句中地,這就是藏在阿四心中一直很久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