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花簾山高聳入雲,山內四季鬱鬱蔥蔥的,隔遠了看,就如潑墨似的,一片墨綠色。但是外界,誰也不知道,在花簾山內,還有一個罕見的清簾洞,所謂罕見,是指洞內不知道出於什麼詭異的原因,竟然能一年四季都如春般溫暖,炎炎夏日,呆在洞裏,不會覺煩悶燥熱;相反,冷冽冬日,這洞裏依然不受絲毫幹擾,就仿佛遺世獨立般的存在空間。
洞內有一位長得像嫡仙,模樣英俊的男子,一襲白衣長袍,仙風道骨,神清氣爽。
男子緩緩立在洞口,在其身後,跟著一隻通體雪白的白狐,白狐的名字叫做阿狐。
“師父,你這次又要出遠門嗎?”阿狐看著師父急匆匆地想要離開清簾洞,估摸著猜到師父大概又是想要出遠門了,情急之下,搖身一變,便變作了一個可愛的清純少女,銀發狐耳的模樣,很是惹人喜愛。
每年,總有那麼一些時候,見不到師父,阿狐一個人獨守這清簾洞,既寂寞又無聊。
“阿狐乖,為師有要事,需要出門幾日,放心,這次為師一定不在外麵逗留很久,短則幾日便可以歸來,阿狐要在洞內,幫忙為師備齊那些物品,為師一回來,就需要馬上用到。”白衣男子回頭,溫潤地對著跟在身後的白狐一笑。
阿狐瞬間,便看癡看呆了,沉浸在這溫潤如玉般的笑容裏,久久不能回神。過了許久,好不容易才清醒過來,卻發現原地哪裏還有師父的影子。
“師父,師父,你說話一定要算數呀,不許耍賴,一定要早早回來哦。”對著清冷的潮濕的空氣,阿狐手作喇叭狀,攏在了嘴邊,大聲向著洞外呼喊。
無奈,四周隻有強烈的回聲,一聲聲地重複著她剛才的話語,卻唯唯不見師父的回答。
“師父,想必已經走遠了,哎!”長歎一口氣,少女阿狐又變回了一隻通體雪白的白狐,慢慢地溜回了山洞之中。
此間,白衣男子早已經凝神,在空中飛行了很遠,直到看到一座崖底,才緩緩停了下來。
崖底的位置,正有兩名鬼差,一前一後地向著一個已經損壞的肉身興奮而去,那肉身,說白了,就是一具屍體,這兩名鬼差,皆一身的黑衣,從頭到腳,都是黑的,甚至連臉上臂膀上所露出來的肌膚,也皆全部是黑色的,他們是前來取魂魄的,來自於黑暗的地府。
白衣男子在空中穩了穩身形,尋著他們身後一個偏僻的角落,無聲地轉了兩圈,就把自己從頭到腳,給來了個大轉變,兩圈過後,他就變成了和那兩名鬼差差不多的模樣,同樣的黑衣黑發,同樣的黑臉黑齒,從上至下,全是黑色的,渾然就是那鬼差的同伴。
隻是腰間,卻多了一枚通透玲瓏的玉牌,玉牌之上寫著“地府使者”四個黑字。
就在這變身的短短工夫內,那兩名鬼差早已經例行公事一般地將地上已死之人的魂魄,給召喚了出來,正欲裝進一個葫蘆狀的瓶子裏。
那瓶,正是地府的寶貝,名叫收魂瓶,一旦魂魄入內此瓶內,便再休想能夠飄離出來。
“等等”此時,白衣男子化身的地府使者,急匆匆而來,及時攔住了兩名鬼差,“牛頭馬麵,這就是閻王要你們來取的那人魂魄嗎?你們的動作也太慢了點,閻王等不及了,這魂魄就交給我,先行帶回去吧。”說完,竟是伸手一撈,就將那快要零散的魂魄給抓牢在了手中。
那牛頭和馬麵收了空,當下心裏就有些不滿,“閻王這麼急,幹什麼?我們這不是已經抓住了嗎?”
使者白了二人一眼,“閻王著急,自有他的道理,他老人家的心思,豈可是我們這些下等差役,可妄自揣度的,我先拿走,回去複命了,你們接著去幹下一件任務吧。”
牛頭馬麵心有不甘,可是那使者卻是魂魄到手,再也不理會他們,徑直又飛了起來,一會兒,便消失了蹤影。
牛頭和馬麵,相互瞄了對方一眼,見對方同樣也不滿,牛頭這才敢嘀咕起來,“瞧他神氣的,他還真以為自個兒,是閻王麵前的大紅人了呢?也不知道,咱哥倆兩個來地府的時候,他還在哪裏爬呢。”
馬麵馬上應和道:“就是,憑啥他能那麼得瑟呀,騎在咱兩兄弟頭上,都快要做窩了。”
“走走走,真他媽的晦氣,咱們接著收下一個魂魄去,趕緊完成了任務,好回去交差。”牛頭催促著,又翻開了生死薄之死亡名單,照著名單上尋找下一個死亡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