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頭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他拿著瓶子轉身往裏屋走,我也跟著他一起進去了。
裏屋最內側有個很小的房間,裏麵放著許多雜物,在雜物之中有一個大號的棺材。就像床分單雙人,我感覺那棺材貌似也是個雙人棺,而是材質貌似是石頭的。
趙老頭走到棺材旁,然後在石棺側麵按了一個機關,棺材蓋子立刻伴著嘎啦啦的石頭摩擦聲打開了。頃刻間,從石棺裏冒出團團的陰鬼氣,彌漫得滿屋子都是。
“棺材裏麵放的是什麼?好重的陰氣!”我在外麵問了句。
“你有陰陽眼?”趙老頭驚訝地問道。
我衝他點了點頭。
“看來你確實是有些本事,不過進了蛇頭穀還能平安出來……算了,待會再說。”說著,趙老頭又轉回身,將瓶子打開,瓶口朝下,把裏麵的黑骨倒進了石棺裏麵。
小屋裏的陰氣太濃重了,我在外麵看不太清楚石棺裏麵到底放著什麼,不過就在那截黑骨頭往下掉落的時候,石棺裏冒出的陰鬼氣突然收斂了許多,好像被這骨頭給吸引回去了一樣,隻不過這種收斂隻持續了短短幾秒,隨後陰氣便又向外擴散開來。
倒完了骨頭,趙老頭又按下了機關,棺蓋再次發出摩擦聲,並嚴嚴實實地蓋回到了原位,小屋裏彌漫額陰氣也瞬間消散了。
“石棺裏麵全是骨頭。”趙老頭從小屋裏走出來,並回答著我之前的提問:“就跟你給我拿過來的骨頭一樣,裏麵放著的都是那些東西。你肯定也好奇,這骨頭到底是做什麼用的吧?我慢慢跟你講。”
回到大屋坐下後,趙老頭問我:“你知不知道蛇頭穀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
我說:“不是因為那個山穀的地形像蛇頭嗎?”
老頭搖頭一笑,說:“可不是因為這個,聽我爸那輩人講,蛇頭穀那地方從前就是個大蛇窩,裏麵住著幾條大蛇,還有成百上千的小蛇,每年一到五月份,蛇就從穀裏往外爬,從外麵往山穀裏麵看,滿眼全是蛇腦袋,所以那裏就叫蛇頭穀了。”
“嗯。”我點頭應了一聲,然後示意他繼續說。
“你也進過蛇頭穀了,在裏麵一條蛇都沒看到吧?”老頭問。
“蛇冬眠的。”
“哈哈,就算你夏天來也一樣看不到。”趙老頭哈哈一笑,隨後他臉上的表情立刻變得陰森起來,“因為那山穀裏的蛇都被打死了,而且不隻是打死。”
趙老頭的這句話可給我提了個醒。
之前在蛇頭穀老黑頭家裏聽他說過,遊擊隊和老百姓在蛇頭穀裏麵挨過了鬼子的圍剿,當時我並沒有細琢磨這件事,可現在再一想,事情似乎並不那麼簡單。按老黑頭的說法,蛇頭穀就是個大口袋,四麵環山就一個出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但問題也就在這裏,鬼子想進是進不去的,但是裏麵的人也別想出來,那麼多人困在這山穀裏7個月,他們吃什麼?我想他們吃的肯定不是人,更不會吃死屍,如果真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們根本不可能住在那裏。
按照趙老頭的說法,這蛇頭穀曾經是個蛇窩,可是現在卻一條蛇都沒有了,所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他們把冬眠的蛇挖出來吃掉了,而且一條都沒有剩下。
“那關於蛇神的事呢?你說那穀裏有大蛇?”我順著趙老頭的思路問。
“有,我也進過蛇頭穀的!不過我對蛇的印象也不是很深了,那時候我剛出生。不過我爸後來給我講過,當時他帶著我媽、我,還有我一個姐躲進了蛇頭穀裏,他們在蛇洞裏抓到了兩條大蛇,那蛇的身子差不多有兩個人那麼粗,一口輕輕鬆鬆就能吞下一個大活人。”
“蛇頭穀裏住的那個姓黑的草鬼婆,你們是認識的吧?”我打斷了他問道。
“認識,怎麼可能不認識。我爸本來是想娶她的,後來我爺爺說娶個草鬼婆不吉利,當時那個年代,婚姻都是父母包辦,我爺不同意,我爸也沒辦法。後來我聽說,她好像一直到死都沒有嫁人。”趙老頭回答說。
“那你爸知道她的死因嗎?”
“知道啊!”
“你爸知道她是被村裏的人活活打死的,於是就想替她報仇,所以在棺材裏做了詛咒,讓蛇頭穀裏的人世世代代得怪病?”我推測著問道。
“不是!”趙老頭立刻瞪起眼睛,“我趙家人行得正,走得直,傷天害理的事咱從來不幹,對得起天地良心!”
我盯著趙老頭的眼睛,他也沒有絲毫畏懼地回看著我,貌似是沒有任何心虛之處。
“好吧,我信你。”我衝老趙一點頭,“那還是來說說這骨頭吧,這東西在黑老太太的手裏是什麼意思?還有你家裏存的那些蛇骨頭是幹什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