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過三十的女性,似乎總是跟家庭孩子沾著邊。而對於還沒有結婚的孔真來說,承受的壓力可想而知。好不容易等到過年放假回老家,本以為躲清閑,誰曾想孔真的老爸老媽又催著她相親。這讓她感到煩躁不已:去吧,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奇葩;不去吧,又覺得對不起父母。萬幸的是春節假期就那麼幾天,結果自然可想而知。孔真在父母的絮叨中,再一次離開那座家鄉的小縣城。
回到工作多年的城市,踏進那個隻有孔真自己一個人的出租屋,那種煩躁抑鬱的心情似乎才沉落下來。
孔真,說起來,拜其名字所賜,真的是說不出的悲催。她是典型的八零後女生,出生在J省的一個小縣城裏。父母都是農民,除此之外,家裏還有姐弟三人。她排行老二,上有一個姐姐孔靈,下有一個弟弟孔建。作為中間的那個,自然是被忽略的。
家裏經濟條件不好,從小到大,孔真穿的是姐姐替換下來的衣服,玩的是弟弟的剩下來的舊玩具。因為這孔真從小感到特別的委屈,比較愛和姐弟吵鬧爭寵。可是每一次換來的都是父母的責備。漸漸的,孔真變的越來越安靜。對比姐姐的能幹和弟弟的乖巧,她就是個怪胎。從小到大,她唯一的願望就是離開那個家。
為此,孔真拚命的努力學習。從初中到高中,孔真起的最早,回的最晚,可是學習成績依舊不上不下。在她眼裏沒有聰明的腦袋,唯有勤能補拙。可是高考過後,她也僅僅考進一所普通的二流專科。相交姐弟的優秀,孔真就顯得普通多了。所以當父母問她是否要補習的時候,孔真搖搖頭,毅然決然的選擇離開。
從那以後,孔真就很少回家。大學三年,不是忙著打工就是圍著專業課轉。畢業以後,就進入一家還算不錯的公司工作,一待就是好幾年。
在這期間,孔真交往了三四個男朋友。可惜沒有一個能走到最後。親情上的失望,讓她對感情變得格外的敏感。每一次越是拚命想要抓住,反而失去的越多。
誰不想有一個疼自己愛自己的,與自己相伴一生的人呢?隻是孔真心裏清楚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在孔真的心裏,愛情是美好的,不允許褻瀆的。她不想成為那種到了年齡就結婚的女人。那樣的話,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夠得到幸福。
朋友們都說她有點理想主義。孔真自己卻不這麼認為,要是連追求以及選擇自己愛情的權利都沒有,那還有什麼意義可言?
漸漸地,孔真不再執著於愛情,把重心放在工作上。然而情場失意職場得意這句話,完全用不在她身上。
這麼多年下來,她雖然成為一個不大不小的主管,但是除了養活自己之外,每月總會給父母寄一筆錢。再加上房租水電應酬等等,剩餘的也沒有多少。
等到孔真過三十歲生日的時候,她恍然發現自己似乎一無所有——沒錢沒房沒車沒男友。
不知從何時起,孔真開始有一種恐慌。說不出來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但每每在寂靜的時候,她總會覺得不安。並且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種感覺愈來愈強烈。正因為如此,孔真不喜歡冷清的地方。
白天孔真掛著精致的妝容,穿著得體的服裝,怎麼看都是一個時尚都市麗人。誰曾想夜裏的孔真是那樣的憔悴與不安呢?她不知道這個城市裏是否有人同她一樣有這樣的煩惱。越是如此,孔真越把一切壓到心底。換來的也隻是每一個早上光鮮靚麗的出門。
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爆發,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脫。高不成低不就,就是孔真真實的現狀。
越想越煩躁,孔真隨手掀起被子蓋在頭上,直到呼吸不暢才翻身大字似得躺在床上。她直愣愣的看著頭頂的牆壁,腦袋裏亂糟糟的。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晚,說不出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兒。
“算了,隨緣吧!”孔真暗暗的歎息著,“明天還得早起上班,想那麼多幹什麼,睡覺。”就這樣,孔真迷迷糊糊的進入夢鄉。
等孔真有意識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鬧鍾,指針明確顯示的時間是7:20,孔真那迷糊的腦子一下清醒了。她立馬坐起來,又仔細看了一下鬧鍾,確定沒看錯。“嗖”的一下,就竄到地上。邊穿衣服邊碎碎念:“讓你瞎想,這下睡過頭了吧!”
孔真用最快的速度梳洗完,一把抓起包包,就衝向樓下公交站台。等真的坐上公交車,孔真才緩緩舒了口氣。總算沒有錯過這趟公交車,不然,這個月全勤獎就泡湯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呢!作為“大齡未婚單身女人”,唯一靠得住的隻有Money。
到了公司,孔真跟同事們互道新年賀喜後,就開始忙碌起來。春節期間堆積不少的工作,公司同事並沒有全部到齊。因此各個都比較忙。由於假期綜合症還沒有過去,大家總感覺的有點不適應。不過,這也是有好處滴。譬如新年第一天上班,老板大人就給每位到公司的同事都發了百元紅包,寓意“開門紅”。這讓孔真心中的鬱悶消失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