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溫和的日光撒向大地,透過葉間細縫的碎光打在慕晟逸臉上。早起的鳥兒在枝頭跳躍歡叫,震落了晶瑩的露珠,在慕晟逸臉側滑落,冰冷的溫度驚醒了熟睡的人兒。
睜開眼,入眼一片油綠,早晨的空氣中混合著青草的芬芳和露水的濕潤,深吸一口,沁人心脾。
馬車停在樹蔭下,遮擋了不少刺眼的霞光。
慕晟逸一邊活動筋骨,一邊看看玉子婧她們。
年前是一片綠地,不遠處有一條小溪,大概隻有半個手臂寬的樣子。不過水很清澈,可以清楚的看見水底的溪石。停馬車的後麵是一片林子,長勢很好,鬱鬱蔥蔥的顏色很養眼。雖然這裏算不上山水如畫,但也可以說得上是山清水秀。
都說看見美好的事物可以讓人心情變好,看來這句話果然沒有說錯。
慕晟逸覺得自己的心情愉悅了不少,不再像昨晚那般沉悶。
走到溪邊,用手舉起一抔水洗了洗臉,頓時神清氣爽。又喝了幾口水,入口甘甜爽口。抬頭就看見蘇婉柔挺著個大肚子被董嬤嬤扶著從那車上下來。
挺著孕婦特有的大肚子,圓滾滾的像個球。因為懷孕,她的臉有些圓潤,還有趕路的一絲疲倦之色。
蘇婉柔一抬首就看見河邊站著一個俊郎神采飛揚的少年。衣服上還有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還以為是自己女兒遭遇了什麼不測之禍,頓時膽戰心驚,捏緊了董嬤嬤的手。想著要不要上前,婧兒是不是在他手中?淩風又在哪?
就在她猶豫不決時,淩風手裏拿著幾條處理好了的魚和鴿子回來了。
“表夫人。”淩風上前問候。
“婧兒呢?”看到隻有淩風一個人,蘇婉柔有些擔心。
“表小姐檢柴去了。”淩風依照玉子婧剛才說的話回答了。
隨即轉身把手裏的東西分成幾份,用溪水清洗。
這邊玉子婧也用蔓藤捆著一大把木枝提著回來了,白皙的皓腕上還纏著一圈紅色。等她走近了,一看,竟然是一條蛇!
慕晟逸瞳孔不由得放大,隨後鎮定下來,隻是大量的目光還是無法從她身上移開。
淩風雖然吃驚但也沒說出來,不過心裏的疑惑更重了。他不知道為何會在表小姐身上看到濃重的暗色,就像是生活在黑暗裏的人。而且以前的表小姐也沒有現在這麼大的膽子,連蛇都敢捉。
玉子婧沒有機會兩人打量的目光,反正等安頓好了他們也算是完成了原主的心願,她也就可以離開了。
把手上的材木遞給了淩風,自己走到溪邊。
看著手上那條沉睡的紅蛇。
剛才她在拾柴時,不知它是從哪兒竄出來的,纏到自己手腕上就不肯離開了。要不是看它一直沒什麼動靜,她肯定會扒了他吃了。
淩風手法嫻熟的生火烤肉,不一會兒就傳來一陣肉香。董嬤嬤扶著蘇婉柔坐在火堆旁,她有幾分手藝,魚被她烤的金燦燦的,看起來就很有食欲的樣子。
慕晟逸昨晚體力消耗得大,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坐在火堆旁看著他們。時不時地將目光放在玉子婧身上。
在他看來,玉子婧很神秘,尤其是她那神秘莫測的功夫。
“婧兒,過來吃點東西了。”
一烤好蘇婉柔叫坐在溪邊的玉子婧。
淩風沒有說話,沉默的將烤好的肉遞給慕晟瑾。
玉子婧走過來拿著蘇婉柔遞過來的烤魚,慢條斯理的吃起來。
一時間氣氛是如此的怪異。
大家誰都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吃著手上的食物。
“不知這位小公子如何稱呼?”
蘇婉柔打破沉悶的氛圍,看著他白衣上的血跡仍有點心悸。看他舉手投足之間流露出的貴氣,一身的傲然之氣,想來不是平凡人。
“慕晟逸。”聲音冰冷,卻又帶著幾份十歲孩童的稚聲軟糯。
蘇婉柔聽到他的名字後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聽說過,隨即有反應過來。
禦王不就是姓慕嗎。可這個看起來才十歲的孩子是誰?難道是禦王的兒子,可是禦王並沒有成婚啊!難道是那個妾室生的?
“表夫人,他是禦王的弟弟。”淩風見她沒有反應過來,怕是不知道慕晟逸是誰。畢竟禦王府早就淡出了人們的視線。
“禦王府二公子!”
蘇婉柔有些吃驚,聲音不由得有些大了。
慕晟逸沒有否認,隻是靜靜的吃著手裏的東西。
“走吧。”玉子婧用純白的收款擦拭手指,然後丟進了火堆裏,轉身。
淩風隨後跟上,董嬤嬤扶著不便的蘇氏上車。慕晟逸一言不發的坐在淩風旁邊。在這之前也就隨他便了,知道了他的身份那還能讓他坐在那裏,蘇氏連忙請他進去玉子婧對比也沒說什麼。
春風拂動,綠葉輕顫。晨風中混合著青草和泥土的芬芳香氣,明明是好聞的味道卻讓玉子婧蹙起秀眉,隻因在這風中她嗅出不一樣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