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家國何在(1 / 3)

可是萬重光卻是個例外。他每天都得讀六個時辰的書,然後在下人的服侍下睡覺,第二天雞叫三遍後就得爬起來再去和老夫子讀書,如此周而複始,從無懈怠。家裏人對他期望很高,都盼著他去中原考取功名,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給他去思考人生的意義,更沒有時間給他去做夢,所以他幾乎沒有任何夢想。

如果一定要說他有什麼夢想,那就是去遙遠的沙漠裏去一趟,因為他自小就感覺到自己與那漫漫黃沙有著無比深刻的依戀之情,盡管他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沙漠。

他其實並不想讀很多的書,因為他相信百無一用是書生這句名言。父親大字不識幾個,不也是雲夢大澤裏的風雲人物麼?比起那些苦讀中原漢人書的老學究們可要風光得多了。但他卻隻有整天呆在書房裏讀書的命。因為他自小休質虛弱,走路也覺得胸悶氣塞,不要說修習高難度的武功和魔法,就連鄉下人的三腳貓把式也不能練。他父親萬猛是燕雲大澤的首席大將軍,雖然是個雄糾糾的武夫,卻向來仰慕中原文化,所以就特地從遙遠的中原之地請來了幾個飽學之士,天天教導他讀五經四書。好在萬重光過目不忘,下筆時文如泉湧,倒也搏得了一個神童之名。

“暮春三月,江南草長,雜花生樹,群鶯亂飛……”這一天上午他正自讀得百無聊賴間,隻覺得一陣春風拂麵欲醉,不由打了一個嗬欠,趴在桌上睡著了。老夫子也不叫醒他,隻是給他披上了一件外衣。平時萬重光極是用功,也難得在大白天小睡一會,就算是再嚴厲的老夫子也不忍心打擾他的。

從不做夢的萬重光做了個怪夢。他夢到自己突然處身於大漠之中!四周全是漫漫黃沙,一眼竟然望不到邊際。遠近並無任何生命的蹤跡,空氣中彌漫著死亡的氣息。這是一個絕無人煙的死寂之地!但奇怪的是,他心裏並沒有如何害怕,反而突然升起了一種狂熱的愛戀,好象是回到了自己闊別多年的家園。

“沙漠,我回來了!”萬重光跪倒在地,把頭深深地埋進了沙裏。沙粒很細小,還帶著一絲陽光的溫暖,讓他無比地沉醉和迷戀。直到透不過氣來他才抬頭大叫道:“沙漠,是我,我萬重光來看你了!”

空曠死寂的沙漠裏似乎有了生機。一陣微風吹過,遠處的陽光慢慢地凝成了一個白須老者的身影。老者慢慢地站他麵前跪倒,用虔誠的語氣說道:“沙漠之王,您終於回來了!”

萬重光雖然體質不佳,膽子可不小,隻是微微笑道:“老人家,您是何方神靈?難道你認識我麼?我是雲夢大澤裏的萬重光,可不是什麼沙漠之王啊!”

老者叩了一個頭,緩緩地答道:“主人,您此生雖是萬重光,前生卻是沙漠之王。小人是您老座下的長隨光明使,已在此地等候多時了。”

萬重光一聽,高興地大叫道:“我前生真是沙漠之王?哈哈,這我可不明白了。難道真有生死輪回之說麼?老人家,你先起來好好和我說說吧。”

“自然有的。您前生是沙漠之王,隻因受到了奸人暗算才至魂魄消散,墜入凡間成了萬重光。現在您年歲漸長,神智開始複蘇,所以才能夢回沙漠。我的王啊,您還得尋找沙漠的狐王和狼王,他們能助你恢複無上的功力,再次成為沙漠的王者!”

萬重光茫然不解地問道:“狐王和狼王?它們會認出我嗎?我得怎麼去找它們呢?”他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但還不等老人回答,沙漠之中突然起了一陣猛烈的龍卷風,頓時把他驚醒過來。

老夫子關起了窗,笑道:“好個煞風景的暴風雨,沒來由驚了重光的好夢!也罷,我們師生兩人對雨作賦,明日請夫人去評論一番如何?”萬重光的母親是燕雲大澤的百年不遇的才女,對詩詞歌賦自然精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