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片工地有一年多了,如今樓起人散的時候,還真有點舍不得。舍不得歸舍不得,再不找一份工作的話,懷裏一年攢下的6000多快錢就要坐吃山空啦。
扛起用編織袋裝好的被子,拎起裝衣服的包,走出這片即將拆除的工棚,努力去尋找下一份工作。幾天下來,我感到十分沮喪。有的工廠招個搬運工都要高中以上文化程度,可憐我的小學畢業證啊;有的工廠更氣人,看我穿的衣服差,直接讓門衛趕我走,哼哼,狗眼看人低,哼哼,總有一天……;大多數工廠都是讓添了一張應聘單,然後叫回去等通知,回去?回哪啊?我的行李還在天橋下的草堆裏麵藏著呢。啊,趕緊回去看看,上回我的行李差點讓環保工人當垃圾給處理啦。
拿著再次從環保工人手中“搶”回的行李,我就納悶啦,路兩邊那麼多的垃圾你不去處理,幹啥句搶著處理我的行李啊。氣,很生氣,後果很……。我…,我還要去找房子住,不和你吹了,你快回家吧。“汪汪……”啥?你不認得路?你不是撒尿做了記號嗎?啥,讓大雨衝沒了?那……那你向前走100米,再向左走100米,那裏有個派出所,你找警察叔叔幫忙。OK?拜拜!
黑!!實在是太黑啦!很小的一間房子就要200塊一個月,廁所還是公用的。忍,我忍!天就快黑了,我可不想在露宿街頭,再說身上的衣服也該洗洗了,汗臭味實在是太重了。繳了一個月的房租,先洗個澡,再洗完衣服,已經到晚上八點,也不出去吃東西了,把自己往床上一扔,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九點多了,肚子也餓的呱呱叫,洗把臉,鎖了門吃早餐去。拍了拍挺起的肚子,暗叫一聲爽。哎,我說老板你看我幹啥,我不就吃了八根油條,喝了四碗稀飯嘛,又不是不給你錢。難道這老板是傳說中的“玻璃”,想到這裏一陣惡寒,渾身一抖,落下一地的雞皮疙瘩。看看一邊風韻猶存的老板娘,那身段,那……,吞了吞嘴邊的口水,真是可惜了一個尤物啊。誰?誰打我的頭?哎呀,撞路燈杆上去了,這下丟人丟大了。看了看老板噴火的雙眼,看了看路邊掩口偷笑的兩個MM,我落荒而逃。
剛轉過路口,就看見前麵一個胖子站在一輛貨車旁直向我招手。我前後左右看了看,是就我一個人。那胖子看我站定不動,又向我照了招手,邊招手還邊點頭。看來是找我的,不知道找我有啥事,我邊走邊琢磨。
“兄弟,我可等到你啦!”我一走近,胖子一把抓緊我的手道。
“我認識你嗎?”我滿腦子的問號。
“剛才不認識,現在不是認識了嘛。”胖子說的很輕鬆。
“那……,有事嗎?胖兄。”我試探道。
“你看你看,我把正事給忘了。”胖子邊說邊拍他那比籃球還大了幾圈的腦殼,作恍然大悟狀。“我這有車貨要卸,你看我這身板是不行了,一動渾身是汗。這就靠兄弟你啦,這兩百塊作為報酬,你看怎麼樣?”胖子從隨身的皮包裏抽出來兩張“紅太陽”給我。
我接過“紅太陽”在太陽光下照了照,有“金條”;用手摸了摸水印,有凸凹不平的感覺,錢是真的。
“胖兄,我問你一個問題行不?”我裝起了“紅太陽”。
“有啥事?你問吧。”胖子一副有問必答像。
“這麼多人,你為啥就找我來卸貨,怎麼不找別人?”我問道。
“別說了,我在這等了半天,就等到你一個民工,我不找你找誰啊。”胖子向我訴“苦”。
“5555555……”,難道我長的那麼像民工?你大老遠的就看到了。嗚,太傷自尊啦,我要去韓國整容。對,就整一個劉德華。不,還是整一個古天樂吧,這樣更有男人味。
唉,別胡思亂想了,開工啦。
等胖子打開了後車門,我拿起一個紙箱子掂了掂,紙箱不大也不重,這樣的活我喜歡。在紙箱的側麵印了一個摩托車頭盔的畫麵,原來是摩托車頭盔啊。這胖子是不是吃多吃迷糊了,廣州可是“禁摩”的,他還進這麼多的頭盔,賣給誰啊。
“胖兄,你整這麼多的摩托車頭盔幹嗎?”我問道。
“什麼摩托車頭盔?這可是‘英雄傳說’的專用頭盔,現在是限量發行,我可是雇了500多人,排了兩天的隊才湊夠2000多套的,你以為像買摩托車頭盔那麼簡單?!我容易嗎我……”胖子一聽我說“摩托車頭盔”就“激動”起來,整一個“怨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