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3)

昨天雖然累了一天,但是眼鏡還是早早就醒了。

世間的事,真奇妙的緊。生是死之初,死是生之始,誰能想得到,人死了之後,竟又還有這一番光景,而自己,身份更是來了一個絕大的轉變,由一個普普通通的為了未來的生活而焦頭爛額的學生,變成了一個陰間的富家翁,早知道,自己早就撿塊磚板拍死自己了,又何必在陽間那麼為了生活苦苦掙紮。

眼鏡就這麼睜著眼躺在床上,亂亂的想著自己奇怪的機遇,心中真是五味交成。

糊塗啊,真是希裏糊塗的,自己怎麼死的,到現在自己還是沒弄清楚,看來自己就是那標準的糊塗鬼了,唉,酒果然是害人的東西,

真是讓人會連自己死的都不知道。

眼鏡露出了淡淡的嘲諷笑容,不是對別人,而是對自己。

窗外依舊是玄黑一片,反正自己是看不出有什麼變化的,天空無論何時都是那麼陰沉沉的,這是早晨與否的微妙問題,自己這新鬼兼糊塗鬼是隻能讓別人來告訴自己了,此刻窗外已傳來傭人掃地擦桌的聲音,想來應已是早上了吧?自己昨天吩咐過,讓小蝶八點就叫自己起床,可能也快來了。

咳,這一切真的不是夢麼?眼鏡茫然的盯著天花板,怎麼自己總覺得這一切都不是真實的?恩,就像是黃粱一夢那個典故說的一樣,這一切該不會又是一個螞蟻國度幻化

出來的吧?而自己也僅僅是喝醉了,困了,而正躺在路邊的某一個蟻窩之上?

暈,越想頭越痛……

眼鏡躺不下去了,索性推被下床,端起桌上的冷茶,慢慢的喝了起來。

冰冷的,不知是用何種東西泡製而成的茶水下肚,讓頭腦一片漿糊的眼鏡又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打量著這四周純正古典意味的擺設,眼鏡終於豁然開朗。

哈哈,自己真是癡了,管那麼多的幹嘛,就算是夢,時候到了,自然也就醒了,自己身無餘財,又是光棍一條,難道還怕別人謀算了自己不成?自己身為俗人,就該有俗人的本份,隻要不忘了向生活索取屬於俗人我的樂趣就夠了,其他的管他娘的。

眼鏡一想開了,不由詩興大發,搖頭晃腦的胡亂吟道:“我自橫心向天笑,那管屋外蚊子叫。有花有酒宜暢飲,有錢有閑混逍遙,混逍遙!”

“啪,啪!”一陣鼓掌聲傳入了還陶醉在自己詩句意境裏麵眼鏡,弄得他就像一個被火燒著了屁股的猴子一樣,驚得一個大跳,扭頭看向掌聲傳來處,在房門口,林箐正盈盈俏立,少了幾分昨天的冷淡,多出幾分慵懶的柔媚,笑吟吟的看著他,平淡無妝的臉龐上,流露出了雨荷一般的純淨清新,說道:“好詩啊,阿敬,沒想到你倒是知風曉雅。大清早就有此閑情雅致的可不多?”

眼鏡的臉此刻真的是比猴子屁股還要紅,丟人啊,真是丟人丟大發了,隨口胡柴不要緊,但胡柴被人聽見了就不好了,不學無術的帽子看來是戴定了,唉,可憐啊,怎麼忘了箐姊就住在旁邊?在她麵前班門弄斧,恐怕昨天剛剛建立起來的良好印象就要毀於一旦了。

“箐姊,你先出去吧?我洗洗臉就出來。”眼鏡用緩兵之計。

“小蝶小蛾,阿敬起來了,你們進來伺候吧。”林箐可不管,又叫來兩個幫凶。

“來了,來了!嘻嘻……”兩個侍女,一個端著洗臉盆,一個托著一個托盤,笑嘻嘻的走了進來。眼鏡心中咯噔一下,暗叫完了,完了,看樣子聽到自己的那首歪詩的人還不止一個啊,這兩個女子也聽到了。

“小蝶,你們想不想聽我講你們主人昨天的糗事?”林箐火上澆油。眼鏡嗡的一下,想起自己昨天付帳的事,真的是心亂如麻,恨不得地上有條地縫可以讓他鑽一下才好,整個人就那麼直接木掉了。洗臉,更衣,吃飯,在眾女鬼的調笑聲中,眼鏡是一直唯唯諾諾的有求必應,有問必答,就是到底自己在說些什麼,他是連自己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