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看看蕭翼,見他如此態度,心裏有氣,便大聲說:“表哥,莫不是我說錯了?莫不是你希望日後所有後宅女子都學柳姑娘那樣?這樣還有寧日麼?”
一語未落,卻聽門口有聲音好奇地問:“學我什麼樣?”,周芸扭頭一看,正是柳霽站在門口,好奇地看著他倆。
蕭翼看了一眼周芸,眼神裏全是叫你別說,你偏要說的責備。
周芸何時受過這種委屈,心底的怒意慢慢湧了上來,她看著柳霽,慢慢地說道:“柳姑娘來得正好,一起來評評理吧。柳姑娘,聽說你昨日身著男裝,在鬧市上招搖,後來又和蕭幫主共騎一馬,你這樣子,實在不是閨閣女子的做派。”
柳霽聽了,看看周芸,沒有說話,抬腿走進屋裏,給自己倒了杯茶,一氣喝了進去,然後才說:“就這個事情?”
周芸被柳霽無動於衷的架勢氣壞了,惱怒的說:“這事還小麼?我們閨閣女子,言笑起坐,皆有要求,就是特意出門曆練,也要恪守規矩,低調行事,不然,若都亂了起來,胡亂起坐,胡亂裝扮,那還是大家閨秀的作派麼?”
柳霽看著周芸,嘻嘻一笑,說:“周姐姐,你說的句句在理,你為閨閣女子憂心,希望人人都如你這般有教養,真是用心良苦。”
周芸半張著嘴,半響,說:“難得你明白就好。”
柳霽搖搖手,說:“別,我是明白,可是,我還有話說呢。”
她又說到:“周姑娘,請問你喜歡自小所受的那些大家閨秀的規矩教養麼?”
周芸點點頭,說:“自然喜歡。”
柳霽又問:“那你喜歡身著男裝,在街市拋頭露麵麼?”
周芸頓了一下,說:“自然不喜歡,這樣可不是大家閨秀的教養,那是江湖習氣。”。她特特的將‘江湖習氣’四字加了重音。
柳霽一拍手,說:“這不就結了?周姑娘,既然大家閨秀不喜歡這些江湖做派,那為什麼還要學呢?要是不學,又怎麼會亂呢?所以,又何必白操沒了的事情的心呢?”
周芸被這一串反問句給問懵了,想了半天,回答說:“好教柳姑娘知道,有些女子養在深閨,涉世未深,自然容易受外麵奇言怪行的**,從而亂了規矩。所以,每個女子都應該恪守禮教,避免給她人帶來壞影響。”
柳霽聽了,憤而反駁道:“這世上女子千千萬,難道都要一種活法?這世上早就有**,怎麼見周姑娘去憂心閨閣女子去那裏學壞?退一萬步講,真要是學壞了,也是自己教養不夠,怎能生生的就賴在別人頭上?”
周芸氣壞了,說:“你!”
柳霽也惱了,接著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更應該對自己負責,隻要不妨礙別人,你管別人是穿男裝還是拋頭露麵?”
周芸隻說:“有傷風化,有傷風化。”
柳霽撲哧一笑,說:“周姑娘,你我道不同,也說不來,還是不要說了。我自去過我的江湖逍遙日子,你自去過你的大家閨秀生活,我們各不相幹,互不幹涉,可好?”
周芸怒道:“你這樣也就罷了,可是你和表哥在一起,自然就要注意一些。”
柳霽看看蕭翼,說:“沒看出他有意見啊,我們今天還一起騎馬出去了呢。”
這時蕭翼說:“好了,此事到此為止。”
頓了頓,又對周芸說:“表妹,這件事情是你太過擔心了,柳霽性格活潑,但是並非不懂事,行為舉止一直都很得體,你實在不用操心此種無中生有的事情。”
周芸見蕭翼幫著柳霽,心裏傷心委屈,想張嘴繼續辯駁,看看蕭翼臉色,低頭思忖了一會,抬頭笑著說:“既然這樣,那就當我沒說,就此揭過罷了。”
柳霽笑嘻嘻地說:“正是。”
周芸微微一笑,忽然說:“哎呀,差點將正事忘了。”。然後接著說:“表哥,快到夏日了,蚊蟲日漸增多。我給你做了個香包,裏麵是一些驅蚊醒腦的藥材,希望你能喜歡。”
她拿出香包,送給蕭翼,又笑著說:“記得小時候,有一次我去宮裏,你帶我四處玩,見有蚊子叮我,就主動拉起袖子露出胳膊,說要吸引蚊子,不讓蚊子叮我。我現在想起來,心裏都暖暖的。”
蕭翼想起往事,臉上也柔和許多,一邊接過香包,一邊客氣地說:“表妹,辛苦你了。”
周芸愉快地說:“區區小事,哪裏辛苦,表哥喜歡就好。”,說完抿嘴一笑,似有若無的瞥了一眼一旁的柳霽,心裏得意極了。
柳霽在一旁看著,心裏頗有些不是滋味,卻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