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烈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黯然,低頭說:“也罷,能有個人說說,好過整日自個悶在心裏。”
“別人逃婚,都是因為不滿意自己的夫君,而我,卻是因為太喜歡他了。”
在柳霽吃驚的眼神下,唐烈苦澀一笑,繼續輕聲訴說起來。
“我的未婚夫君姓蔣名清風,是武聖西北重鎮蔣家堡的少堡主。蔣家堡和我唐門離得不遠,我們世代都有來往,關係很好。我和蔣清風自幼就認識,頗有些青梅竹馬的感覺。”
唐烈眼神悠遠,似乎想到了那些幼年時代得美好回憶。
“後來我們到了男婚女嫁的年紀時,我母親看出我喜歡蔣清風,就去探蔣家的口風,結果蔣家也很歡喜,我們就在去年訂了親。”
唐烈臉上浮起一絲笑容,繼續說道:“訂親之後的一段時間,是我最幸福的日子,看什麼都覺得開心。”
柳霽點點頭,表示理解。
唐烈的情緒又慢慢低落,說道:“就在去年年底,他,就是我的未婚夫君蔣清風奉父母之命,前來唐門拜望我父母,其實,我想他們是想讓我們見見麵,說說話。”
唐烈輕輕的歎了口氣,繼續道:“我們開始相處得還挺好,可是後來,卻總因為小事情鬧別扭,我也不知怎麼回事,總喜歡和他鬧脾氣,希望他能哄哄我,可是他卻總把事情搞砸,讓我更不高興。”
“後來有一天,他無意中說漏了嘴,和別人訴苦,說我不講理,說他如今看見我心裏就壓力好大,我知道後,氣惱萬分,就賭氣不再見他,讓他回蔣家堡去。他萬般給我賠不是,說心裏不是這個意思。可是我心裏氣苦,就是不搭理他。”
說到這裏,唐烈語氣有些哀怨,她抬頭對柳霽說:“其實我後來想想,我那時無端發脾氣,是很不對,可是,我不是不喜歡他才發脾氣,我心裏,隻是想讓他多哄哄我罷了。”
柳霽點點頭,她似乎有那麼一點明白唐烈的心思,感覺就像她自己最近和蕭翼冷戰一樣,其實心裏,也不是不喜歡。
唐烈臉色變得有些差,接著說:“他一連兩天沒來,我以為他生氣了,誰知道他真的以為我不理他了,就失魂落魄的回蔣家堡去了。在回程的路上,竟病倒了,便留在了一個世交伯父家裏養病。哪裏知道,這一養病,竟然和那家的小姐有了瓜葛。”
最後一句話,唐烈說得很艱難,柳霽聽了,也驚住了。
唐烈眼中隱有水光,她對柳霽說:“妹妹,你現在知道我為什麼要逃婚了吧。”
“事情發生後,三家父母在一起商議,決定讓蔣清風趕緊娶我為正妻,然後再納那家小姐進門為妾。我心中氣憤不過,便離家逃婚了。”
她又低聲補充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逃婚,是不想麵對蔣清風,還是想逃避和那小姐麵對麵,我一直這麼四處飄泊,就是因為我想不明白。”
柳霽心裏酸酸的,卻無言以對,隻好抓住唐烈的手,緊緊地握著,給她安慰。
半響,柳霽勸慰道:“姐姐,你如今這樣逃避也不是辦法,你若還喜歡蔣清風,就去找他吧。看看他怎麼想的。我聽蕭翼說,蔣家不願意退婚,可見蔣清風還是喜歡你的。”
唐烈身子微微一晃,說:“我想想。”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急促的哨音,唐烈一聽,忙站了起來,緊張地說:“不好,禦武幫的人來了。我們快從後門走。”
柳霽忙說:“你快走,我沒事,我出去引開他們。”,說完就躥了出去,剛跑到巷子口,就見一群護衛騎著高頭大馬,衝了過來,領頭的赫然是蕭翼,她一下子呆在了那裏。
蕭翼一拉韁繩,飛身從馬上跳下,大步走到柳霽麵前,說:“柳霽,總算找到你了,你在這裏幹什麼?”,緊張的語氣中又透著些釋然。
柳霽搖搖頭,說:“沒什麼事情,就胡亂轉轉。”
蕭翼看看柳霽,又問道:“你怎麼穿成這樣?玉華那邊都急壞了,我聽說你失蹤了,還以為你…,又有人報說好像在這邊看見你了,我就趕了過來,好在你還在。”說完,抬腿要往巷子裏去。
柳霽忙說:“你這是要去哪裏?”
蕭翼便說:“進去看看啊,看看裏麵有什麼好東西。”
柳霽心裏狂跳,一把拉住蕭翼的手,說:“裏麵也就一些古舊的房子,沒什麼好看的,我累了,肚子還不舒服。”,又央求道:“我們回去吧。”,語氣可憐巴巴,又有些撒嬌。
蕭翼又驚又喜的看著柳霽,呆了一會,柔聲說:“嗯,那我們趕緊回去。”,說完反手拖著柳霽走到馬前。他翻身上馬,又俯身長臂一撈,將柳霽帶到身前,緊緊摟住,然後一夾馬腹,拉著韁繩掉頭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