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士兵敬了一個軍禮,轉身出去了。
李營長站起了身,到窗旁的衣服掛上把製服穿好,又帶好了帽子,整理了一下衣領,然後對古天河笑著說:“古先生,請隨我來。”
古天河立即站起了身,兩個人離開了臨時辦公室,外麵兩個勤務兵立即跟了上來,其中一個遞上來一個防化麵具,李營長把麵具推開了,說:“不用。你們兩個也不要戴。”
“是!”兩個勤務兵一邊跟著,一邊回應道。
四個人下了樓梯,出了教學樓,立即就聽到直升機螺旋槳的聲音,四個人繞到樓後一片空地,這裏臨時被整理出來,地上也劃了供辨認的圓形標識,用來做臨時直升機降落點,一架輕型外麵漆著迷彩漆的飛機停在那裏,李營長送著古天河一直到了飛機旁邊,機上前麵坐著一名駕駛員,一名副駕,沒有別人,螺旋槳仍在轉動著,風很大,聲音也很大,李營長轉身又和古天河握了握手,臉上仍然帶著微笑,大聲喊道:“古先生,我們就在這分手了,祝你一路順風!還有,拜托古先生一定要配合我們的工作,顧全大局,我們祖國和人民是不會忘記你的。”古天河聽出了他話裏的意味,心中十分壓抑,隻是看著他,沒有說話。李營長也看出來古天河情緒的變化,點了點頭,突然臉上笑容不見了,臉色也變成鐵青,冷冷的看了古天河一眼,似乎在說我這麼客氣,怎麼這麼不識抬舉?眼光和古天河稍稍接觸一下,李營長就轉身走了,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臉上又帶著微笑,和剛才就像兩個人一樣,喊道:“一路順風。”就好像剛才威脅的一幕從未發生過一樣。
古天河看著他的背影,心裏極不舒服,這種瞬間變臉的事情,在演藝圈真真假假的幾乎到處都是,但今天古天河才親身體會到,在某些圈子中,這些事情做得比演藝圈還要職業。
這時候遠處又有三個穿著隔離服,看起來很瘦弱的人跟在一個士兵後麵走了過來,李營長立即帶著略有些誇張的微笑,隔著很遠的距離就把手伸出來,做好了握手的準備,同時大聲招呼著什麼走了過去,和那三個人會合後,李營長和每個人都談了幾句,大家都帶著那種職業的有些虛假的熱情笑容互相熱情的握手,同時寒暄著,然後突然那三個人又開始往直升飛機那裏走來,李營長轉身跟在後麵,到了直升機下麵,李營長又和那三個人一一握手,一邊大聲喊著:“李先生、小李先生、小鄭先生,一路順風,常聯係,常聯係!”
三個人立即都帶著那種客氣又保持距離的微笑回應了幾聲,然後轉身上了飛機,看到古天河都有些意外,點了點頭表示打了招呼。李營長立即對駕駛員命令道:“人齊了,立即起飛吧。”
駕駛員回頭看了一眼乘客艙內的四個人,朝李營長做了個收到命令的手勢,然後開始操作起來,立即螺旋槳轉速變快了,聲音大了起來,李營長把飛機艙門重重的關上了,又連忙往後退了幾步,看著飛機慢慢開始離地,同時臉上帶著微笑,不停的朝他們四個人擺手,直到飛機飛起來,飛走了。
那三個人裏麵,古天河作慈善秀的時候見過大小李先生,雙方立即打了招呼,小鄭先生也經常在雜誌上看到,互相也點了點頭,然後大家都被機外麵的畫麵吸引住,都看著外麵,不再說話了。隨著飛機越升越高,先看到他們離開的這個學校密密麻麻的操場上布滿了帳篷,然後再升高一些,能看到街景了,到處都是一片混亂,樹木光禿禿的,地麵上看不到一點綠色,街道到處都是垃圾,還有幾個能看到的臨時收容所,裏麵都是帳篷和運輸車輛,門口都有人排著長龍,活下來好多人。高空中的空氣中煙塵味道更加濃重,飛機再上升一些,漸漸比所有的高樓都高了,才看到島上到處都是火焰,還有超市外麵,幾個廣廠,碼頭上,大批大批的僵屍或者僵屍的殘骸密密麻麻的堆在那裏,就像布滿在地上的螞蟻一樣,每一個這樣的區域的所有僵屍不能直接看到的路口,都能看到部隊的人在做路障和隔離帶,就像李營長說的那樣,他們要把這些僵屍都活活餓死,都讓他們變成骨頭,最終全部消滅掉。遠處的半山仍然在燃燒著大片的山活,濃煙冒向天空,就像火山爆發了一樣。
飛機很快飛過了海峽,又往前飛了一段距離,開始緩緩降落,九龍這邊街道上空蕩蕩的看不到一個人,顯得有些詭異,隻能看到間或著馬路上有綠色或藍色閃爍著報警燈光的車輛來回穿行,飛機飛到一處大樓上空,開始緩緩降落,最後降落到了大樓頂部。
飛機一降落,立即就有穿著防化服,戴著麵具的人跑了過來,打開艙門,同時喊道:“四位,這裏是聖瑪麗醫院,我們將在這裏給各位安排一次全麵檢查,請各位隨我們來。”
古天河在第二日下午,也就是2014年11月2日那天下午,結束了一係列檢查和隔離觀察,在辦理了一些手續後,獲準離開醫院,回到自己家裏。回家乘坐的是經過改裝的帶有警報燈光的箱式mpv,前麵駕駛倉和後麵乘客區徹底分離的那種車輛,到醫院當天晚上古天河就在特批的情況下和父母取得了聯係(九龍新界等地區所有電話繼續受限,除了撥打政府部門,不準撥打其他電話),等到回到家裏,看到安然無恙的父母,古天河才徹底放心。
又過了五天時間,港府宣布由於疫情已經得到控製,而世界上部分國家都已經陸續解除封鎖,因此對九龍和新界的封鎖暫時告一段落,人們可以有限度的恢複以前的生活,但一些容易聚集人群的地區,比如酒吧、超市、廣場等,仍然禁止人們停留或進入,糧食和飲用水仍繼續實行配給製,香港本地的新聞和廣播仍受到嚴格限製,看不到島上隨處可見的悲慘景象,也看不到負麵新聞。台灣地區的廣播也在五天前突然禁止播放,而大陸的電視節目和廣播則開始全麵轉播,此時大陸因為香港爆發的慘劇,電視台和電台已經停止了一切綜藝和娛樂節目,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的報道香港島的救援活動以及世界各地的疫情最新進展,內容以香港島軍民魚水情和各種感人的場麵,或者外國慘狀為主,唯一可以看的電視劇就是《士兵突擊》。
古天河一離開災區,就突然開始嚴重的神經衰弱,晚上幾乎睡不著,有限的睡眠也都是在不停的夢到島上那些悲慘的記憶。
電話也在封鎖解除的第二天恢複了正常,古天河家裏接到的第一個電話是來自大陸粉絲後援團的電話,電話那邊的粉絲聽到古天河的聲音,確認他還活著,也沒有受什麼嚴重的傷後,那邊用免提一起聽電話的所有粉絲有哭的,有尖叫的,但當他們那邊詢問古天河香港情況時,說道:“聽說餓死了。。。”電話就斷了,此後一天時間,古田河發現往大陸方向的電話打不通了,而過了二十四小時準時恢複。互聯網除了國內和香港的幾大正麵網站外,論壇和博客都是掛著正在搶修的提示頁麵,無法使用。第二個電話是古天河經紀公司的,經紀公司先是詢問了古天河身體是否有大礙,又問了樂濤的情況,古天河撒了謊,說自己從疫情暴發起,就沒見過樂濤。經紀公司說了下一段的安排,說當時正好在疫區的藝人很少,這是個很好的炒作機會,公司準備借機增加古天河的神秘感、英雄感,同時準備對古天河的身體狀況,精神狀態玩懸念,進行炒作,這樣會大量增加古天河的曝
量和正麵形象,把古天河借機打造成苦苦求生,意誌堅強的英雄形象。古天河聽了後,發現自己見多了生死,對這些世俗的東西突然很反感,諷刺的說你們隱瞞我的精神狀態是應該的,我精神是不太好。經紀公司沒有聽出反諷的意思,而是回答說既然這樣,就一定要躲在家裏,千萬不要曝光,隻要你不現真身,神秘感就會越來越濃,公司就越好塑造你的形象。
果然從這一天開始,報紙上和電視上(香港本地媒體,這些新聞還可以報道,隻是不能報道負麵)突然出現大量關於古天河生死傳聞的報道,也正像公司估計的那樣,古天河成了一個新的熱點,甚至好像比香港島的近況還吸引眼球,還有人在專欄發文諷刺說這是因為八卦比死人好(這個人第二天專欄就被停了)。
第三天的時候公司又打來電話,先是說了一下最近的炒作安排,和已經引起的巨大成功反響,又警告了古天河不要出現,千萬不要有負麵言論,最後提了一嘴說公司已經安排了新的助理給他,代替樂濤,問古天河是否同意,古天河認識新安排的助手,人品還可以,沒有反對,隻是問公司有樂濤的消息了麼?公司的回答是初步確認是失蹤了,如果確認死亡的話,公司會出撫恤金,這個事情不用古天河操心了,公司會處理好的。古天河聽完了,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情,隻是說了一句知道了,就把電話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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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