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花園,往前再走走,就到了碼頭前麵的廣丵場,還是密密麻麻到處都是的僵屍腐爛後剩下的骨頭,好大一片,古天河走到廣丵場邊上,看了看前麵到公寓的方向,要在骨頭陣裏走上上百米。不要緊,那天夜裏不是走過一回了麼?古天河鼓足了勇氣,邁開步子走進了骨頭陣裏。廣丵場上仍然飄著濃重的屍臭味,到處都是大片的白骨,還有僵屍剩下的衣服,古天河卻隻有一個念頭,走過去,到公寓樓裏麵,給他們報仇。有了這個信念的支撐,這些白骨似乎也不那麼可怕了。
走過了這段漫長的路,古天河感到自己輕鬆了一些,一刻不停的直奔著自己住了二十多天的那個單元走去,把槍也拿出來了,同時下了決心,如果有人阻撓自己,就立即開槍。
走到單元門下麵,單元門半敞著,顯得毫無生氣,他們已經走了麼?古天河推開了單元門,拿著槍瞄準著前方,進了前廳,沒有人,古天河又小心的把樓梯間的門也打開了,聽上麵的動靜,一點聲音也沒有。
古天河抓緊了手裏的手槍,感到自己極為緊張,鎮定了一下情緒,慢慢的開始上樓,一邊小心的聽聲音,上到了二樓,沒有異常,古天河小心的推開了二樓的樓梯間門,看了一下樓道,有的門開著,有的門關上了,但看不出有人活動的跡象,古天河把門關上,繼續往上走,三樓、四樓,五樓,都沒有遇到人,也沒有聽到聲音,隻剩下六樓了,古天河小心的往上走去,上了兩段台階,到了六樓的樓梯間門,他們會在裏麵麼?古天河側靠著牆壁,一隻手抓緊了手槍,深吸了一口氣,用另一隻手突然把門推開,等待著是不是會有人突然向自己開槍或打過來,但除了門來回扇動發出的有些刺耳的嘎吱聲以外,沒有動靜,古天河努力鎮定著情緒,站在原地等了一會,還是沒有動靜,古天河醞釀了一下情緒,小心的把頭伸了出來,向裏麵看去,車間裏麵空空的,一個人都沒有。看來他們已經離開這裏了。
古天河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失望,想象中的決戰的場景沒有出現,古天河感到神經放鬆了一些,但也有些失望。還是緊握著槍,古天河慢慢走近了工廠車間裏麵,很多工作台和椅子都東倒西歪的,車間裏一定是發生過打鬥,車間中央的地上還有大片的已經凝固了的血跡,隱隱約約成一個人形,旁邊另一塊地方還能看到人在堤上拖動留下的長長的血印,但除了這些血跡,一個人都沒有,一具屍體也看不到,郭祥會怎麼樣呢?她是跑掉了,還是已經死掉了,但被那些人把屍體搬走了?古天河不願意再多想了,又加快了腳步,向車間裏麵靠近屋子的角落那裏走去,那是林可怡臨時搭建的小廚房,吃的都放在那裏,可走過去後,古天河意料之中的失望了,沒有任何東西留下來,全都已經被他們搬走了,地上一片狼藉,加熱用的火盆也不見了。
古天河再往前走,去看那兩個小屋,兩個小屋的窗子都大敞著,濕熱的風的從市內穿過,屋內也是一片狼藉,被那些人翻了個遍,屋裏所有能用的東西都幾乎被翻走了,藥丵品,收音機,甚至小寶寶換洗的尿布也都不見了。還有真皮做的沙發,已經被拆散了,真皮全都被人撕了下來,隻剩下裏麵的填充物,扔了一地。古天河看看屋裏,又看看外麵的車間,什麼都沒剩下來,郭祥也不知道哪裏去了,那些人也不知道哪裏去了,屋裏除了吹過的風聲,一點動靜都沒有,下一步怎麼辦?
古天河感到很累,慢慢坐到了地上,呆呆看著地麵的血跡。一邊慢慢的恢複自己的體力,鎮定剛才緊張的情緒,還有緩解血糖低帶來的頭暈。還能到什麼地方去找他們呢?隨著頭暈漸漸好轉,古天河的腦子重新運轉了起來,自己在樓頂上聽他們爭執的時候,有一個聲音古天河記得很粗啞,很獨特,一定是那個在外麵時管自己要抗生素的那個中年男人,他們要完藥丵品後,不但不知道感謝,還要反過來到這裏來搶東西,還要了那麼多的人命,郭祥、古天河、還有小寶寶。。。古天河想到這裏,恨得全身都控製不住地顫抖。對,去前麵的市集上看看,他們既然能到這附近挖草,就一定也住在這附近,一定要給林可怡他們報仇,一定要給林可怡他們報仇,自己已經沒有吃的了,要抓緊時間,要抓緊時間。古天河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扶住了身後的牆麵,慢慢站了起來,向樓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