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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聰問得這麼直白,顧氏一怔,她當然不敢點頭,但這是唯一的兩人可以互相坦白的機會,否則她的疑慮便將永遠是疑慮。
她瞪大眼睛,懇切的望著他,既希望他能為他自己開脫,又似乎怎麼樣也不願意相信。
章聰看著就來氣,他忍不住道:“就算真是我弄死了他又如何?”
顧氏氣惱的道:“你說呢?”
章聰嗤笑:“婦人之仁,他若活著,你能像現在這樣悠遊自在?”
顧氏咬著唇不說話,章聰不說,她也能猜出他的潛台詞,在某種程度上,她和他有什麼分別?他們都是太過聰明的人,不是有句話,聰明反被聰明誤嗎?人做事再縝密,也總是有痕跡,甚至因為先前做得太過滴水不漏,成功的次數太多,所以自信心和勇氣膨脹得太厲害,到最後就難免放浪形骸,終究把自己算計進去。
她又是什麼好人?殺過了人再把自己手上的血洗淨,也難掩她曾經惡毒的本質,她又有什麼資格指責他也是劊子手?
顧氏困窘的低下頭。
這些日子,她一直回避的想法重新縈繞上心頭。她到底在求什麼?章賢活著時,她不開心不幸福不痛快,那個時候未嚐沒期盼著,如果他不在了,她的生活會好過很多。
因他比她大上那麼多,所以他注定要走在前頭。不管是他軍務在身的原因,還是生老病死等等的意外,這幾乎都是必然的事。
隻不過是過程的不同和時間的早晚。
她從未覺得自己的想法有多邪惡,許多女人夫妻不睦,所盼的也不過是多年媳婦熬成老封君,可以徹底鬆坦那一刻。
甚至在章賢失手摔亡昭哥兒那一刻,她是真的想親手殺死章賢的,她哪裏還理會他是誰,隻要能泄盡心頭之恨,便是玉石俱焚她也在所不惜。
可到底種種情況下她沒能動手。
動手的是章聰,他隻是做了她想做卻不敢做的,不管他是為了誰,都在某種程度上解了她的憂愁與後患,做了她的刀槍,達成了她的心願,說到底最大的受益者是她。
她卻站在岸邊,以救贖者的心態,看著沾滿鮮血的他,用道德和律法以及人倫來譴責他,借此掩埋自己那卑劣和鄙陋的內心。
誰比誰幹淨?誰比誰聖潔?
她以為她逃離了章家,遠離章賢和昭哥兒的葬身地,隱姓埋名,她就可以真當浴火重生,脫胎換骨了麼?
就算她能放下一切,忘了一切,是不是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以為煎熬過了這五年,權當是贖清了罪孽,她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嫁個老實男人過一輩子?
很有可能,她就是那種人,骨子裏十分自私,因為聰明,總能用別樣的手段得到自己的一切,她苟且偷生,何嚐不是貪生?
都說不是冤家不聚頭。她和章聰是同一類人,所以他心裏的顧忌不比她的多,甚至因為他是男人,更有著章家人血液裏的執拗,他比她要更激進更激烈更瘋狂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