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淮遠的妻子沈清又懷孕了,這次躺到了六個月,還是沒有保住。
似乎,別人輕輕鬆鬆就能做到的事,到了她這裏總是格外的艱難。
“清娘,不要再折騰了,我們已經有一個璃兒了。”
葉淮遠何嚐不想要一個兒子,可他也隻能這樣勸妻子。
這麼多年,葉淮遠從未對自己的夫人說過一句重話,更沒有納妾填房,外界都言沈家高攀定安侯府,隻有他心裏清楚,這門婚事是自己費盡心思求來的。
沈家門第在京都不高,可沈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卻生的國色天香,林下風致,讓年少的葉淮遠瞧了一麵就丟了神智,此生非她一人不娶。
婚後頭一年,沈清就為葉淮遠誕下了一女,名葉璃,之後肚子就再無動靜。
開始,倆夫妻根本沒當回事,畢竟已經生下一胎,再怎麼樣身子不會有什麼問題,再後來,又過了三年,沈清開始著急了。
她自己就是獨生女,早年母親因為沒有生下兒子,一直在沈府裏說話沒有底氣,雖然父親常常寬慰,她卻總覺得那是在嘲諷自己,後來幹脆連手帕交也斷了,再不願邁出府邸一步。
沈清很害怕自己也變成母親那般,於是私底下找了很多醫館去把脈喝藥、調理身體,甚至還在家中擺了一尊送子觀音,早起晚睡時都會虔誠地跪下叩拜。
依然無甚作用。
她懷了六次,次次都沒有保住,沈清依舊不認命。
“璃兒終究隻是個女兒身,終有一天妾身還會為夫君誕下個麟兒。”
結果,七年過去,定安侯府依舊未有喜訊。
葉璃還小,不知曉這些,她每日在前院裏頭跟著師傅學習,學得不是琴棋書畫、女紅刺繡而是拳腳功夫。
她長得像沈清,性子卻隨葉淮遠,五歲時便能躍馬揚鞭、赤膊屠狼,麵對久經沙場的關寧鐵騎也絲毫不發怵怯場。
她的武術先生讚歎:“令千金真是個練武的好苗子,隻是可惜了..是個女兒身。”
葉淮遠卻不這樣想,他想通了,就算自己這輩子隻有葉璃一個女兒,隻要悉心培養,一樣可以繼承侯府的家業。
於是有了時間葉淮遠私下裏也會偷偷教女兒學些兵家勝法、太白陰經..這些男子才習的東西,更是在她八歲時帶她去了北疆。
北疆之地苦寒,葉璃跟父親說自己不怕吃苦,此後迎接她的就是吃不完的苦,好在她意誌力頑強,生生地挺了過來,在北疆一待就是四年,每日不是跟著葉淮遠巡防便是在軍營裏和關寧鐵騎一起站崗。
這日,軍營裏來了一個眼生的少年,瘦弱的像後廚大嬸舍不得往她碗裏盛的豆芽兒菜,她不過輕輕一推對方就倒在了地上摔掉了一顆乳牙,氣得父親把她關了整整三天。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葉璃搖了搖頭,委屈地眨巴著一雙鳳眼,這還是父親第一次對她動怒,還用上了軍鞭。
父親一邊衝著營帳外嘶吼,一邊“使勁”地抽打著手裏的軍鞭,劈啪作響的聲音連外麵的人都忍不住跟著心顫。
“逆子!他可是東宮的嫡長子,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孫子!”
哦~原來是大夏國最尊貴的皇孫—朱見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