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守府燈火通明,一眾將官分賓主列坐。
候音抱拳,“少將軍何其及時耶?”
關興大笑道:“趙將軍與我早約定,若看見宛城外圍火把攢動,便往戰陣呼喝處去,見首領不必多言,砍下腦袋便是。”
大夥轟然大笑,衛開強抑笑聲,歎道:“兩位皆大才,此役爽快!”
關興待大夥笑聲稍停,整容道:“太守、諸位,曹軍兵鋒離宛城隻有五十裏,還望早做準備。”
侯音震驚,“怎會如此?來得好快,傳令下去,關閉城門,全城戒嚴,加強防備。”
“夏侯存領兵五千,本欲乘民兵圍城,太守無措之際偷襲宛城,如今見民兵被破,已遠遠紮下營寨,料想不會今晚攻城。”關興路上東躲西藏,甚是辛苦,抓了幾個曹軍舌頭,所以知之甚詳。
出手就是大將夏侯存,五千精銳,看來曹仁對宛城是欲除之而後快的,接下來必不肯善罷甘休。
大堂一陣沉默,凝重的氣氛像油燈煙一樣無聲息地,毫無阻攔地蔓延著。
城中隻有五千兵馬,僅與此撥曹軍數量相當,戰鬥力還遠遠不如。糧草雖是足夠應付半年,可是由於侯音預料曹仁不會此時起兵,器械準備嚴重不足。
“不如劫營,乘其遠來疲憊,立足未穩,劫殺夏侯存前軍,銼其銳氣,使其膽寒。”打破沉默的是衛開,太守侯音的副將,一臉剛毅之色。
“不妥,夏侯存也是曹仁手下驍將,通曉兵法,沒有抵城下寨,說明已有防備。”關興冷靜地分析。
“若是隻為銼其銳氣,我倒有一計。”趙文喝了一口水,輕輕地說道。
“哦,載之有何妙計?”侯音來了精神。
“諸位請看,”趙文指著地圖,“夏侯存紮營在路口,前方約一裏處左右各有一片山坡。今晚遣一屯兵,多準備鑼鼓,伏於山坡之後,二更時分,左邊擊鼓,一個時辰後,右邊鳴鑼,再一個時辰,左右鑼鼓齊響。敵軍初來乍到,又兼夜色深沉,必不敢輕出。如此折騰一宿,敵軍銳氣盡失,我料明天也無法攻城,我軍正可到城外山林多準備些滾木礌石。”
“此計可行”,侯音一拍大腿,
衛開應聲而起,“我去,定要攪得夏侯存這賊子不得安寧。”
關興用讚賞的眼光看向趙文,這小子雖然沒打過仗,可滿腦子主意往往出人意表,細想偏偏還實用,有意思。
趙文居然臉紅了一下,諸葛亮呀,不好意思,把你在漢中騷擾曹操的計策“盜”用了一回,大家都是食腦的同行,孔乙己說的,算是“竊”吧。
天色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夏侯存騎馬在坡上望著宛城方向許久,都快二更了,喚過親衛傳令:“侯音這老匹夫膽子變小了,不會來了,讓他們都撤了吧。”
回到營中,卸下衣甲,夏侯存伸了個懶腰,躺了下來。迷糊間聽見鼓聲大作,猛地彈了起來,大吼一聲,“備馬。”顧不得穿上衣甲,提上槍就衝出帳門。
隻見營內亂哄哄,士卒亂跑,衣甲不整,“敵襲”喊聲不斷。夏侯存氣得大吼:“鎮定,不要慌亂,怎麼回事?”
一小校慌忙報告:“報將軍,大營外突然間鼓聲大作,怕是敵軍偷營來了。”
“傳令下去,弓弩手寨旁列陣,各部整軍備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