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還在娘胎中的時候,娘親就給她定下了與鎮西侯府世子的婚事。
十六年過去,平安算到今日侯府該來接她了,剛剛收拾好行李,侯府的馬車就到了。
眼高於頂的呂婆子從馬車上下來,眼神挑剔的四處打量:
“這裏就是周鬆家吧,嘖嘖,瞧瞧這寒酸的。我家夫人讓我來接周姑娘入京,趕緊走吧,耽誤久了我可不伺候。”
平安一邊將行李往馬車上搬,一邊回到:“阿嬸,我隨母親姓平,不姓周。”
呂婆子噗嗤就笑了:“你隨母姓?哈哈哈哈,你爹是入贅的啊?”
平安皺眉,還沒等她說什麼,她那個死了十三年的死鬼老爹受不得嘲笑。
周鬆氣急敗壞的從馬車上衝出來。
“入贅怎麼了?入贅怎麼了?老子又不是沒帶嫁妝,你笑雞毛!呸!呸呸呸!”
周鬆氣的往呂婆子身上一個勁兒吐陰氣。
呂婆子笑聲戛然而止,莫名感覺背脊發涼。
可她回頭看了看,什麼都沒有。
呂婆子心道晦氣,一轉頭發現平安吭哧吭哧的搬著行李。
這麼急著攀高枝兒啊,真令人瞧不上。
“平姑娘倒是心急,但你就這麼走了,這破房子怎麼辦?”
平安轉頭朝著呂婆子笑了下,將最後一件行李搬上馬車,自己也緊跟著鑽進去後,才從車窗探出頭:
“阿嬸要是不介意的話,可以在這裏住一段時間。”
呂婆子皺眉,還沒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就聽見平安一句:“走吧。”
車夫二牛一甩馬鞭,馬車揚長而去。
呂婆子臉色一變。
“哎?二牛!二牛你要死哇!你個混賬東西,你敢把我丟在這裏試試,你停下!”
被周鬆附身的二牛,駕著馬車一個漂移過彎,漸行漸遠。
平安從車窗探出頭來,好心提醒道:“阿嬸,別再追啦,再追有血光之災哇!”
呂婆子哪裏聽得進去,追的她氣喘籲籲的:“死丫頭,你趕緊讓二牛停下!啊——”
呂婆子平地崴腳,摔了個狗吃屎。
門牙摔斷了兩顆,滿嘴是血,鼻血直流。
平安氣定神閑坐在馬車裏,搖頭歎息:“看吧,我都說了有血光之災,不聽玄師言,吃虧在眼前啊。”
但她沒有停下等等呂婆子的意思,這麼大個人,能自己找回京城去的。
附身二牛的周鬆心頭發愁:“我看侯府這態度,怕是不想履行婚約。安安,等到了京城,他們要是敢悔婚,爹就幫你嚇唬他們。”
平安的娘親叫平絨,也是玄師。
周鬆是個短命的,平絨為了讓丈夫多活幾年,強行分了幾年壽命給他。
但平絨沒想到將自己的壽命分給丈夫,居然還會受罰。
不僅夫妻倆被抓到地府服役,還牽連到了平安也成了短命的。
為了庇護女兒,平絨找到了身懷大功德的鎮西侯之子,算出對方命中有劫,蹲守幾個月用救命之恩換來一紙訂婚書。
“爹,你要是離開久了,地府那邊考勤不通過要挨罰的。不必擔心我,我不會讓他們悔婚。”
平安知道婚事的重要性。
她若是得不到對方的功德庇護,二十歲身死之後靈魂也會跟著消亡。
世人以為人死後靈魂可以一直轉世,但其實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