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要跟著你 可是夢一推就醒(1 / 2)

收拾好行李,我要去哪裏。隻要跟著你,可是夢一推就醒

潔白的婚紗掛在衣架上,璀璨的首飾安靜地躺在首飾盒裏。她抱著自己的雙臂蜷著膝蓋窩在床上,柔順的茶色短發,自然卷曲的弧度,秀氣的眉毛在齊碎的劉海中若隱若現。

她眼簾半垂,冰藍的眸。羊脂玉精細琢磨過一般白皙、冷然恬靜的麵容、鼻梁高挺,從側麵看會有微笑一樣的弧度,使鼻梁不會像歐美人一樣剛毅,也不會像亞洲人一樣過於壓抑。尖尖的下頜抵在胳膊上。房間裏雖是暖黃的燈光卻顯得格外寂靜,靜的可以聽見時間行走的聲音。

已經是午夜十一點四十五分了。再過十五分鍾,今天,就結束了。

今天,是她作為所謂少女的最後一個夜晚。她慢慢挪動下巴抬起眼看著掛著的婚紗,明天,她就會穿著它走進另一個篇章的開始。這婚紗,潔白的刺眼,漸漸的覺得眼前有些漆黑,一抹碎金在這漆黑的空間裏飄忽。她冰藍的眼瞳一眨不眨,她不敢眨眼、她不想眨眼,她不想再次在她任性的疏忽中失去那抹碎金。

眼前開始出現瑩綠色的光點,它們跟隨者那抹碎金,像螢火蟲,像——他的眸。她手指抓緊雙臂,是他。是他!她的眼裏海藍色的潮水浮動、破碎的海浪湧出,然後碎金與瑩綠便消失了。

她低頭將臉埋在臂彎裏,假裝像埋在他溫暖的懷抱一樣。無聲啜泣著,她狠狠的抓著自己的雙臂。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能想

午夜十一點五十六分。

緊握著雙臂的手漸漸鬆緩,她慢慢抬起了臉,眼淚便聚集在尖尖的下頜,像即將墜落的雨滴。她微微張口深深的呼吸一下,阻止自己的抽噎,抬起手抹了一下臉頰。她慢慢走下床,趿著拖鞋,打開衣櫃拿出了行李箱,她曾經決定就這樣帶著一箱子的回憶和麵具去走天涯吧,去找他,現在想想,她還是那麼蠢啊。她告訴自己『不是我的錯……』她握緊拳,還是將行旅箱打開,將裏邊已經打好的衣服一件件拿出來,展開在床上。許多還沒有拆掉的銘牌標簽的衣服。

純白色的晚禮服,她第一次穿著他給她的衣服穿梭在組織的舞會,她第一次用不同於在學校中的交際方式應付著那些眼光,嫉妒的、諂媚的、不屑的、以及——不軌的。

終於,她能得以清閑的跑到陽台吹吹風,他默無聲息的來到她身邊。嘴邊痞痞的叼著一根煙。或是無意、或是有心的諷刺了她一句。她乖乖的緘默不語,她知道他是誰,她知道她的地位,她更清楚這樣身居高位的人底線很高且不容人觸碰,然,她並不知道他的底線在何處。但卻不能太過沉默,想了想開口說:

“謝謝你給我的禮服。”

他嗤笑。終於,他眼睛斜著覷她,玩味的提到了她的姐姐。她在本來就緊張的程度下微微有些顫抖。她抬頭看著他,她想知道,他會知道什麼。他會告訴她什麼嗎姐姐的近況、姐姐的生活、姐姐的一切,哪怕,哪怕就是告訴她一句,沒什麼差別也好。

她在他直直的凝望下漸漸垂下了眼,她在天真什麼,現在,他們算是知道了,她的姐姐,在他們眼裏已經是牽製住自己最有利的道具了。

果然,他唇邊一抹冷笑,嘲笑她果然還是個孩子。她冷冷抬眼對上他冰冷墨綠的眼瞳,毫無畏懼。他居高臨下的俯視一切,俯視她。一個妖嬈的黑衣女人走過來,纏上他的肩,那女人金色的發似乎要跟他在微風中漂浮的碎金糾纏在一起了。

他與她分開視線。五官精致妝容完美的女人挑起了她的下巴,一口輕煙噴在她的臉上,薄荷香。她看著那個女人,拍掉了她的手,依舊是毫無畏懼的眼神。女人沒有生氣似乎饒有興趣的微笑。

那女人說說,很棒的表情呢,小貓咪。哦~Sherry。

她聽到這個名字微微眯眼,卻不言語。Vermouth,克裏斯·溫亞德。號稱千麵女郎,她在美國念書的時候,也曾經喜歡過她。到了這裏才明白,原來她的千麵魔女不僅僅是影視作品多變的形象,更是那高超的易容技巧。她看著她攀著他,毫不避諱的邀請他去調馬丁尼時,才發現自己有些多餘。她走回大廳時,聽到他冷冷拒絕。她心裏不禁有些讚揚,哦~還是有氣節的男人呢。哼。

她慢慢拂過那件晚禮服,同一件禮服是不可以再穿第二次的,她和他之間,也像是一場舞會吧,可以有很多種開場,卻隻有散場一種結局。她笑笑,將潔白的禮服折了折毫不猶豫的扔進了旁邊早已準備好的垃圾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