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擺了手就沒再搭理他們,他們就這樣被拖了下去,想出言不遜但很快就被堵了嘴。
“小姐,您不問問有多少人?他們的糧草狀況嗎?”芍藥急著問。
“我們又不攻城,要這些消息沒用。”沈璃看著一些逃兵被帶了回來,便道:“陳千戶,帶這些人去修建臨時的棚戶。”
“大人,在何處修?”陳粟拱手問。
“徐州城北,那裏是平原,遠離水患。”沈璃說著又交待:“也要遠離城上的大炮。”
陳粟納悶:“大人,增援的大軍從北麵而來,若是修了大片的棚戶恐怕擋住大軍的路了。”
在他看來,向朝廷求援是在所難免的。
“本官自有打算,去吧。”
陳粟也隻得應:“是,屬下這便去。”
難民一批批聚攏而來,從上千人逐漸增加到上萬人之多,幾千士兵的口糧和清水壓根不夠分,隻能每人分一點。
有些難民分到饅頭餅便狼吞虎咽了起來,也有人聞了又聞最後遞給身邊的孩子、妻子或是丈夫的。
連翹和芍藥看的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沈璃站在山坡上,她情緒並不外露但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難以想象他們過去二十天是怎麼過的,田沒有了、糧食沒有了、甚至幹淨的水都沒有了,隻靠著幾座小山哪裏能夠支撐。
“姐姐。”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沈璃的身邊,拉了拉她的袖口。
沈璃低頭看便見小姑娘身上臉上都髒兮兮,隻是一雙眼分外明亮。
“怎麼了?”沈璃蹲下身子,與她視線平齊。
“阿娘讓我給你的。”小女孩將手裏的水囊遞給她,奶聲奶氣的道:“阿娘說你一整日都沒喝過水了,一定口渴了。”
沈璃心裏更軟,聲音也放輕了:“乖,姐姐不渴,留給你和阿娘喝。”
“我和阿娘分到好幾口水了,這些留給姐姐。”小女孩堅持道:“阿娘說姐姐是好人,不能讓姐姐受苦。”
“你和阿娘才是很好的人。”沈璃摸著她的頭,聲音柔軟。
她最後還是沒有收下那個水囊,但為了表示自己接受了她們的好意,她收了小女孩疊的草螞蚱。
“謝謝你小丫,姐姐很喜歡這個。”沈璃認真的道了謝。
小丫被誇的反而有些害羞,和沈璃又說了幾句話才走回到人群中去。
不少難民對於那一口水虎視眈眈,但看到沈璃一直望向這個方向,都是有賊心沒賊膽。
到現在誰還看不出來,這支軍隊雖然人強馬壯,但發號施令的是這名女官。
太陽將落未落之際沈璃命軍隊護送上萬難民繞路前往城北,為了讓難民更積極,便說北麵會有糧食運過來。
沈璃和邱老頭走在一起,見邱老頭一直眉頭緊鎖也不好打斷,隻能等著他自己說。
“這個瘟疫不太尋常。”邱老頭搖頭:“就連老夫一時間也配不出最合適的方子來。”
沈璃知道他還會說下去,於是隻看著他等下文。
“隻能慢慢試,不過老夫肯定,不出七日一定有根治瘟疫的方子。”
沈璃眼睛不由自主的亮了:“前輩所言屬實?”
“老夫可以在你這立下軍令狀,輸了你想怎樣都行,贏了你給我寫一幅字。”鄒老頭篤定道。
“一幅字尋常也能寫,隻是不知道前輩還喜歡這個。”沈璃倒是有些奇怪。
提及此鄒老頭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燕春樓的妙音娘子最是愛字,老夫說能給她弄一幅當世最好的字來她卻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