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場版一 杏子林中 商略平生義(1 / 3)

晚秋時節,徐州城已是有了寒冬的氛圍。不提枯敗的草木是何等淒惶,單是尋常人家的屋瓦,也已披上了層層白霜。雖然與其他各州比起來,這裏已經是富饒之地,但依舊不免路有凍死骨。街邊算卦的人都說,黃巾之禍還未完全消弭,而這將是另一個大亂的征兆。

路上隨處可見匆匆忙忙麵色倉皇的行人,仿佛一停腳步就再無機會回家了似的。自打曹操起兵報父仇以來,這已經成了常態,看著頹垣斷壁人人都是心有惴惴焉,誰也保不齊哪天那些宛如凶神惡煞般的殺神會再一次到來。曾經慘絕人寰的場景總在每個人午夜夢回時輕輕敲窗而來,打破了一個又一個本該祥和的夜晚。此刻的和平更顯不易,卻又像是另一次大戰前詭異的安寧。

就在這樣壓抑的氣氛中,一個白衣少年騎驢沿街緩緩而行,身後跟著一個彪形大漢,顯而易見是往城西的杏子林去的。少年一路上眉頭緊鎖,不時發出幾聲歎息。

“公子,前麵就快到杏子林了。”彪形大漢提醒道:“那地方走獸飛禽可是不少,公子可得小心了。”

“仲康多慮了,有你護著我,區區走獸又何足掛齒?”白衣少年正是最近在徐州陳家被奉為上賓的薑孚,一個略顯神秘的人。他不以為然地說:“難道仲康對自己的實力這麼沒自信嗎?我這次帶你出來除了散散心考察考察周邊環境外,主要的,就是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彪形大漢便是被族叔許邵送給薑孚作護衛的許褚,此刻他憨憨地咧嘴一笑,撓了撓頭說:“公子還是要小心為上,除了那些畜生,還可能遇見馬賊劫匪的。”

薑孚打趣說:“仲康該不會是怕了吧?現在回頭還來得及,好漢不吃眼前虧呐。”

許褚漲紅了臉:“仲康這輩子還沒怕過誰,那些牲口來就來吧,我一個一個打發掉!”

“哦?沒怕過誰?這麼說你是連公子我都不放在眼裏咯?”薑孚故意板起了臉。

“這個……”許褚一時語塞,滿臉不自在,憋了半天才說:“公子不是牲口,跟仲康說的那些不同。”

薑孚一愣,既而哈哈大笑:“仲康,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有點急智嘛。嗬嗬嗬,走吧,牲口就交給你料理了,公子我負責為你掠陣。”頓了頓又說:“罵罵街撒撒石灰什麼的,這是我的強項。”

許褚通過最近幾日的相處,也略略知道了自己護衛的這個人有時候很不著道和厚道,當然對自己還是很不錯的。於是依舊愁眉苦臉地大步跟了上去,嘀咕著:“那好歹也得帶著石灰出門吧,帶一包麵粉算是怎麼回事?”

薑孚一囧:“額,失誤失誤,誰叫它們長這麼像,雙胞胎似的。反正效果是一樣的,殊途同歸,殊途同歸,啊哈哈哈哈。”二人就這樣慢慢進入了杏子林。

多日的了解後,薑孚和許褚早就了解了對方許多,而許褚也在薑孚的要求下不喊自己主人了,因為薑孚覺得讓一個大老爺們兒說這詞總覺得別扭,加上許褚那粗獷的外表與自己玉麵書生形象,怎麼都覺得是攻受的教科書般的示範。於是薑孚就仗著陳家的勢力,也過了把富二代的癮,裝起了公子爺。還別說,當他一襲白袍出門的時候,飄飄然然的,還真有那麼點出身高貴的氣質。

這杏子林位於徐州城西麵,往常都是作為秋獵場所的。太守每一年基本上都會帶著大幫人馬來此圍獵,“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來著。不過現如今這戰亂時代,不提太守有無那種閑情逸致來幹這事兒,就是財政方麵也絕不允許搞這麼一出小型軍事演習了。所以,現在的杏子林裏各種豺狼虎豹飛鳥爬蟲比往年是多了不少,其野性也更為明顯。因此,平常很少有人會打那邊過,就連普通獵戶也沒那種膽量。而薑孚在聽說了這麼個去處後很是興奮,覺得這是一個絕佳的練習場地——當然練的是許褚,就憑他那點微末修為還不至於有膽孤身對抗猛獸。

二人已經走得蠻深入了,但奇怪的是除了偶爾幾隻野兔在聽聞人聲後迅速躥開外,竟然沒有遇上過其他的動物。薑孚不禁大感鬱悶:“仲康,你身上該不會能釋放殺氣什麼的所以把這裏的畜生都給嚇跑了吧?怎麼走了這麼久連一隻野豬都瞧不見?”

許褚顯然也很疑惑:“不應該啊,我隨族叔來徐州的時候還聽說這裏有老虎出沒,吃了好幾個人呢。”

薑孚眼睛賊光一閃:“嘿嘿嘿,老虎啊。”說著不禁摸了摸光溜溜的下巴,像是癡呆了一般自言自語起來:“嗯,一身都是寶呀,虎皮可以拿來暖身子,虎骨可以泡酒,虎肉沒吃過,正好嚐嚐鮮,至於虎鞭嘛,那更是極品中的極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