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OH,家(1 / 2)

在敦厚的大山的擁抱中,隻有兩條街的新興鎮靜靜的沉睡。樓房最高的是政府的五層辦公樓,街道兩邊是平平整整的樓房沒有一點特色,高低不同的屋頂還顯得些許雜亂,但有一條絲帶似的小溪迂回曲折的穿過秀氣的田野,倒為小鎮平添了幾分靈氣。

小鎮裏的居民可以完整的欣賞到汽車由遠至近,又由近至遠的嗚嗚聲,但是住在和平街的文瑤奶奶卻隻聽到一半。接著她聽到一聲問候“媽,吃早飯了嗎?”一個微胖的中年男人踏入店中。文瑤奶奶60多歲了,著深藍色的土布上衣,腰上圍著顏色相近的土布圍腰,“吃過了。”她那輕輕的有些沙啞的聲音讓人不自覺的產生出一種把一切都放下來的感覺。中年男人,也就是文瑤的爸爸,看到隻有母親在店裏便問文瑤在哪,得到一個無奈的笑,便利落的走出店大喊“文瑤”。

我,文瑤,就是被爸爸響亮的呼喚中驚醒的。身在被窩深處,沉眠不尋出路,外邊的情況,不用說,一個字,冷。其實我早就醒過了,但因為我實在抗拒不了被窩溫暖的擁抱,才窩在被窩裏的。在半夢半醒之間,倒是斷斷續續做了幾個有趣的夢。可能是剛回鄉下的緣故,先是和奶奶走在山間的小路上,我用稚嫩的嗓音放聲歌唱的畫麵。後是與小時候的朋友在田坎邊的草地上過家家,累了就直接躺下來,看那藍得夢幻的天空中棉花似的白雲,爭著說,這一朵像數字7;那一朵像馬;像帽子。這時美梅指著最左邊的一朵雲說:“哎,你們看,你們看,那個像不像+號?”說罷,美滋滋的自己肯定“真像,嘿嘿,我真厲害。”但那時我對數學知之甚少,已經到了連加號都不知道的地步。於是我大聲喊道:“不,像一把傘!”其實那朵雲與傘的形狀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的,沒想到沒一會兒,那朵雲竟乖乖的變成標準的傘的模樣。我興奮了。手一撐地就站起來,大喊“像鐮刀”,接著那朵雲慢慢地變成一把鐮刀的形狀,然後漸漸消散了。美梅這時已經驚呆了,張著嘴傻傻的看看天又看看我,突然眼睛一亮,“快把那朵雲變成馬!”她興奮得又蹦又跳。這下,孩子們都安靜起來看著我,我頓時驕傲起來,對著那朵雲叫道:“像馬!”結果大家都抬頭望天望到脖子都有點酸了,那朵雲還是像一團棉花……

這個夢我做了很多次,這一次連細節都有,真實得不像話,。讓我懷疑它其實是真的在我很小的時候發生過。我邊想邊穿衣,竟然不覺得冷。但是,冬天怎麼可能不冷呢?也許我又在做夢了。果然,又聽到爸爸喊我起床的聲音,“…不要再讓我喊第三遍,你知道後果。”我馬上想到我那厚實的木門,現在,已然成了裝飾。我可憐的木門啊,被我盛怒的老爸一踹,就成窗簾般的存在了。我在心裏為它默哀。哎,再不起來,就輪到木門給我默哀了。於是我一咬牙掀開了被子,啊~~好冷啊。然後快速的穿好衣服,接著噔噔噔跑下樓來,過程序般的完成洗漱,三下兩下梳好頭,隨便紮一個馬尾,就衝了出來。“爸爸。”我有些心虛的喊道,爸爸正要跨出門,他頓住了,轉過身,皺了皺眉,“下次起早一點,我還有事要忙,你要幫奶奶做事。”交代完就開車走了,我鬆了一口氣,幸好沒被罵,不過,爸爸有什麼事要忙呢?不過我不敢動用我糾結的腦子,一貫奉承的原則是:時間會幫我想通一切,現在不知道以後總會知道。真是夠沒心沒肺的。

爸爸走了,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先溜去美梅家玩吧,自從跟爸爸媽媽到X市讀書,我們隻有寒假才能見麵,有幾年爸爸忙,甚至過年都不會回來。但我們的友情依然很好,即使我這個懶鬼從來都不寫信給她。⊙﹏⊙b汗。

於是文瑤趁著奶奶低頭整理炭火,正大光明的溜了出去。走在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街道上,文瑤突然有些感慨,一年前和平街還是泥沙路呢,現在已經修成水泥路了,新興鎮發展得真快。就在文瑤走到和平街與新興街的叉路口時,便看到一個穿紅色呢子衣的阿姨疑惑的盯著自己看,隨著文瑤的走近,那疑惑的神情漸漸變為肯定。

“阿姨好。”雖然不知道這阿姨是誰,但看她好像認識自己,打個招呼吧。

“你就是文奎哥家的文瑤吧,真是,”她笑了笑,“越長大倒變得越漂亮了。”

文瑤有一雙不用修就已經很好看的眉毛,眼睛不大但很有神,鼻子是個敗筆,有點塌,五官組合在一起勉強算是清秀,但軟軟的粉嫩的皮膚正式把她推入了清秀行列。她留著剛到眉毛的齊留海,看起來文靜乖巧。

“你小時候長得可醜了,真的,臉又肥,嘴小得幾乎看不到了呢。”阿姨用手在空氣中比劃著,然後自認為很好笑的笑起來。接著不等文瑤反應,笑著朝在文瑤擺擺手走了。文瑤有些黑線,不明白她為什麼笑得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