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風怒號。

藍色寶馬如離弦之箭,在高速公路上頂風飛馳,時不時地跳動一下,似乎要從地麵飛起來一般。

“好冷!”坐在副駕駛位的陳浩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雙手扯緊了身上的衣服。

寒風雖然被嚴密的車窗擋在車外,但隻看那卷起雨滴敲打擋風玻璃的氣勢,就讓人從心底感到一種冰涼。

“陳經理,開了空調的!”劉司機扭頭看了他一眼,笑道。

陳浩用手擋在空調風口,享受著吹出的暖風,笑道:“不是身體冷,是感覺心冷。”

“哈哈……”這句話讓劉司機和坐劉司機身後的杜鵬同時大笑起來。

陳浩也跟著“嗬嗬”地笑了兩聲,又道:“開慢點吧,天色還早,晚宴前回到公司應該沒問題,這麼大的雨,路況不好,還是小心些為上!”

劉司機一手控著方向盤,一手輕輕拍打著操縱杆,笑道:“陳經理不用擔心,咱老劉的技術你還不放心啊,包你不會有事的!”

“這倒是實話,老劉別的本事沒有,開車的技術還是一流的!”杜鵬趴在前座的靠背上,伸手拍了拍老劉的肩膀,說道,“你要讓他開慢車,他反而精神不集中,容易出問題。陳浩你就別挑剔了吧!”

“哈哈……還是杜經理了解咱!”劉司機神色有些得意,開心地道。

一輛黑色皇冠擋在道中,慢悠悠地前進,劉司機腳下油門一腳,車子“嘩”地一聲帶起一片水花,從皇冠的左邊飆了過去。看著水花濺在皇冠流暢的車身上,劉司機如同剛斬殺的敵軍大將的將軍一樣,誌得意滿地大笑一聲。

陳浩聳了聳肩,嘀咕道:“小心點總是好的!”

隻是劉司機明顯不會聽他的金玉良言,依舊在風雨中轉著“s”型,一輛一輛地超過前麵的同行。

“娘的,這天氣也太反常了,說變就變,前幾天還好好的,忽然又是雨又是風的!”杜鵬歎了口氣,依舊雙手扳著前座的靠背,支撐著直起的身體。

陳浩縮了縮脖子,有些憂鬱地道:“是啊,環境破壞得厲害,氣候也越來越反常了!”

他的憂鬱很有些魅力,記得讀大學時,很多同學都說他有詩人的氣質。隻有他自己知道,什麼狗屁詩人,“濕人”還差不多。

“嗬嗬……你就少在這憂國憂民了吧,不如你去做這個國家環保部長,想來這環境會保護得更好些!”看到陳浩一本正經地憂鬱樣子,杜鵬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陳浩“啪”地一聲解開安全帶,半站起身來,回頭向杜鵬比了一下拳頭,想捶他兩下,杜鵬身體後仰,整個人都縮到後座的邊上,陳浩還是夠不著,隻能假裝滿臉凶狠地道:“你小子……回去再收拾你!”

杜鵬配合地雙手抱頭,叫道:“我好怕啊!陳大俠饒命!”

劉司機被他們兩個逗得“哈哈”大笑,笑了一會,忽然有些羨慕地道:“兩位經理這次立下大功,陸總親自設下慶功宴,回去之後,肯定少不了獎賞了!”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出馬!”

陳浩一副臭屁的樣子,牛氣哄哄地說道,說完,還雙手做了一個持刀虛刺的動作,唱道:

“黨給我智慧給我膽,

千難萬險隻等閑,

為剿匪先把土匪扮,

似尖刀插進威虎山……”

“哈哈哈哈……”車內三人同時大笑起來,其樂也融融,笑聲似乎連窗外的風雨都化去了不少。

陳浩和杜鵬都是北方一家運動器材廠的高層管理人員。陳浩今年二十八歲,是技術加管理骨幹,杜鵬比他小一歲,也是公司的銷售精英。平時兩人無論工作還是生活,都經常在一起,談天說地,開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