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甚至是不知道何時再見,亦或是再也不見。
白清湄很想對他說:“檀骨,其實我很喜歡你。”有些話,她以為自己能說出口,等到要說的時候,才發現要說出那句話是很艱難。也許是她的自卑心在作怪,她怕玷汙這驚才絕豔的如仙男子。
白清湄故作輕佻的伸手挑起他的下頜,他皮膚微微泛著一抹涼意,且如凝脂般滑。
她忽而想起他隻是一抹靈魂,他能夠凝成實體,可見他的實力強悍到了何種地步。
她想要變強大,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下次再見到他的時候,能夠以一種平等的姿態出現在他麵前。
檀骨的眸子裏掠過一抹不悅,這女人,調戲他的時候能否認真點?他的容顏放眼在這塵世間是數一數二的存在,而她對著這張絕色的麵容居然神遊了!檀骨眸色越來越深沉,白清湄感受那股冷意撲麵,才回過神。
她喃喃說道:“檀骨,我為你唱一首小曲兒。”
檀骨不言不語,隻是靜靜的坐在那張玉椅上,仿佛一個人置身在絕嶺峭壁。白清湄想,高處不勝寒,他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不寂寞?
寂寞!白清湄心一橫,罷了,她就玷汙這個如神祇的男人一回吧!
白清湄咬著牙,大著膽子拉起檀骨的手,她抓得緊緊的,生怕他會甩開她似的。她感受到檀骨的玉手微微瑟縮了一下,而然他終究沒有拒絕。白清湄心裏竊喜道,他真是個君子。唔,有君子風度的人不會甩開她。
那種錐心的疼痛從檀骨的心裏蔓延開來,他明白,過一會兒之後,她就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那個她了。
白清湄不知道檀骨在算計著自己,她還歡喜的拉著他走出茅草屋。心裏尋思著唱什麼曲兒送給他呢。
屋外,她有些不舍的鬆開他的手。抬頭,仰望著天空,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愉悅的轉了好幾圈。
她天真爛漫的歡喜著。
他瞞天過海的痛苦著。
白清湄歪著頭調皮的對他做了一個鬼臉,繼而又轉身,清澈而空靈的嗓音在天地間蕩漾著,入他心。
誰人言,離人心上秋。空階雨,為君流。
誰人說,東籬把酒後。有暗香,不盈袖。
我掩門垂淚流了幾重秋。
你留我一人獨自在停留。
舞了三尺紅紗,染上一枝桃花任憑眼淚空做了枝椏。
聽了一場雨下,描了一副眉眼看鏡中容顏化成了沙。
誰輕彈輕唱當年心事付了琵琶不說話。
我一人重把木門輕掩下。
燭燈下,誰又把紅箋變成了一紙無話。
誰說此生願與君絕,從此天涯不牽掛。
我將傘輕輕擱在窗台下。
回眸看,十裏桃花灼灼其華宜室宜家。
等你歸來此地已是空屋一座沒了人家。
隻餘孤墳一座,碑上空茫等你來作畫。
沒有華麗的絲竹管弦之聲為她來伴奏,亦是沒有炫目的舞蹈為她增色。她隻是怡然站立在桃花樹下,靜靜唱曲。檀骨亦是安靜的聽著,待到一曲終了,他還沉浸在她婉轉的歌聲中久久不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