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骨在教她這一套劍法之後,便離開了。接連好幾天,他們都沒有再出現,白清湄的心也在一點一點下沉。
在她以為他們就那樣離開時,沢顏意外的出現了。
白清湄永遠記得沢顏對她說的那番話:“不管你在輪回前是多麼厲害的人,而你現在隻是不入流的小角色罷了,你和我們少主的距離一個在天一個在地,我曾說過,我不希望你糾纏我們少主,你還記得嗎?”
他又嗤笑一聲:“你的確是少主的故人,還是很重要的故人,因此他才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你。”
故人。
沢顏眼裏滿是不以為意:“不過你卻害死了一個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你還能輪回,而那人,卻不知道在哪裏。所以,我恨你。其實現在的你對於十萬年發生的事情是一無所知,我這麼對付你也不算公平。可我本就不是良善之人。”他的笑容很是邪魅,那邪魅的眸子裏帶著淡淡的傷痛,“我來找你,是要斬斷你們之間的聯係。”
沢顏揚起手掌,緊接著,白清湄聽到什麼東西破碎的聲音。
她在暈倒之前,聽到沢顏低聲對她說道:“你們再也不能心意相通,再也感受不到彼此,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事。”
沢顏毀去了九重幽蓮與九重金璃符珠之間的聯係,從此以後,白衣男子檀骨再也感覺不到她的存在。
就算她遇到危險,就算她死了,重生,天下之大,沒有九重金璃符珠做引,他再也找不到她,嫿錦。
白清湄昏倒在地。
而九重金璃符珠,那眉心一點朱砂痣,散發出一陣淡金色的光芒。緊接著,她聽到一陣破碎的聲音。
這一個多月時間,她凝聚在體內的虛空靈氣幾乎全部從體內溢出,緩慢的凝聚在眉間朱砂痣上,而那鮮紅欲滴的朱砂痣在虛空靈氣的灌注之下,金色的光芒逐漸轉變成紅色光芒,紅得美麗,紅得妖豔。
很快,那朱砂痣形狀發生改變,變成一個古樸的圖騰。
圖騰形似蓮花花蕊,然而中間是銀白色的蕊,蕊四周延伸出幾條紅色的藤蔓的細絲,乍一眼看上去,很漂亮。
虛空靈氣減少,不足以維持白清湄識海內施展的陣法。
被壓製了一個多月的黑暗怨魂借此機會衝出識海,一縷黑色的怨魂漂浮在白清湄周圍,發出“桀桀”的笑聲。
原主怨魂停留片刻之後,幽幽然飄向白府那幾棟樓宇。
下午,玄霜在桃花林中發生昏迷不醒的白清湄,將她帶到屋裏,讓她躺在床上歇息。玄霜一邊替她蓋被子一邊歎道:“哎,這麼高強度的訓練,就是鐵打的也受不了,更何況你還是一個身嬌體弱的姑娘呢。”
殊不知帶,白清湄被困在一個奇怪的夢境中,而她一睡就睡了兩天兩夜。
夢中,有一位尊貴俊美的男子牽著她的手走入一座宏偉壯觀的宮殿之中,而在宮殿中有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
小男孩穿著白衣,目光清冷,好似九重天上的傾瀉而下的月光。
小女孩穿著粉衣,目光溫柔,好似九重天上三千弱水中的水波。
緊接著,畫麵開始發生改變。粉衣小女孩趁著無人注意時,走到一株開得旺盛的美麗花朵麵前,銳利的指甲狠狠的劃傷花朵的嫩莖,花兒渾身一顫,嫩莖流出乳白色液體。隻聽粉衣小女孩說道:“都是你這朵破花,檀骨哥哥為了照料你,都沒有時間和我玩耍。哼,我要偷偷的拔掉你的葉子,折斷你的莖。”
粉衣小女孩走了之後,另一個小女孩從柱子身後跑出來,蹲著身子對那朵花兒說:“我會救你的。”
接下來的幾個畫麵都是小女孩用荷葉盛著亮晶晶的雨露,替逐漸枯萎的花兒灌溉:“你會痊愈的。”
然而,花兒的傷勢越來越重,幾乎要被那粉衣小女孩折騰死了。
這個小女孩終於開口向尊貴的男子提出要求,她眨著亮晶晶的眸子問道:“師傅,湄央想要那盆曼珠沙華。”
神殿中,她始終是孤獨的。
她常常在黯淡無光的朔月之夜,自顧自的伸出雙手,然而,在她雙手之間總是縈繞著一些藍色的光芒。
大多數時候,她會與這些藍色光芒交談。多年以後,她才明白那些藍色光芒代表著什麼。
小女孩奇怪的舉動引起神殿之人的注意,他們稟告尊貴的男人,而男人最終決定送她走。
白衣男孩禦劍飛行送小女孩離開,而粉衣小女孩也站在飛劍上。
飛劍在雲層中飛行,粉衣小女孩突然伸出手推她一把,她從飛劍上掉下去。饒是在夢中,白清湄都能清楚的感覺到那個小女孩眼神,那雙清澈的眸子裏滿是憤恨以及深深絕望。
白清湄心中莫名一陣痛楚,沉睡兩天兩夜的她睜開雙眼,冷風從窗口灌進,冰冷如霜雪,淒冷入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