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從熱河回來我就一直在猶豫,到底要不要去探望八哥。雖說我這個一直遊離在權力邊緣的阿哥並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但是我卻實在討厭那些虛偽的客套,更別提主動去加入其中了。考慮了幾日之後,我還是決定要去一趟八哥府上。畢竟我們名分上是兄弟,而且當年我剛到這個時空的時候他也是來探望過我的。
打定了主意之後,我就和宛馨帶著禮物去了八哥府。
進了門,宛馨便去和八嫂說話,我則進了八哥房間。一進了屋門,就是一股濃鬱的藥味撲麵而來。八哥半依半靠的躺在床上,臉色蒼白,臉頰凹陷,雙目微紅。他的神情很疲憊,甚至有點頹廢的感覺,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個樣子。以往見到的八哥總是溫文爾雅的,衣飾頭發總是一絲不亂,麵上也總是帶著微笑。如今看他這個樣子竟似忽然蒼老了許多,讓我心中不由升起了一絲憐憫的感覺。又是一個為權力迷失,搞的自己傷痕累累的可憐人啊。
八哥見到進來的人竟然是我,眼中驚訝的神色一閃而逝,轉而又在臉上堆起了以往的笑容。“喲,是十八弟來啦,快坐吧。”他咳了兩聲接著說:“怎麼好讓你親自來看,若是把病氣過給了你,那叫你八哥我心裏怎麼過意的去。”
我微微的笑了:“八哥說的哪裏話,咱們自家兄弟,你還要和我客氣麼。要不是我剛從熱河回來,家裏積了不少事情要處理,我早就來看八哥了。”
“十八弟你能來看八哥,八哥就已經很感激了。難為你還惦記著,唉。。。。。。我這一病,很多事都看開了,看淡了。。。。。。”八哥歎了口氣,神情萎靡。
“八哥,人在病中,難免心情低落。你也不用太喪氣,我來前仔細看過了太醫那的脈案和藥方。您這病是抑鬱於心,病發於表,脈象沉澀,病症於半表半裏之間。主症為口苦,咽幹,目眩,寒熱往來,胸脅苦滿,心煩喜嘔,默默不欲飲食。太醫用的藥很好,都是些祛邪扶正的方子,不過如果八哥信的過我,我這有個桂枝湯方您可以試一試。取桂枝三兩去皮、芍藥三兩、炙過的甘草二兩,另生薑三兩切片後與大棗十二枚同煮。 此上五味,蚥咀三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適寒溫,服一升。服過兩刻種之後,需要再服用些熱粥,以助藥力。”
看著八哥認真聆聽的樣子,我飲了口茶又接著說:“喝了這個湯之後,八哥切記要蓋好被子發汗。如是感覺全身漐漐微似有汗則必不可令其如水流離,否則病則不除。若是一服汗出病差,則需停後再服,不必盡劑。若不汗,可取依前法,如若還是不汗,則後服小促其間,待得半日許,令三取盡。同時還要忌口,禁生冷、粘滑、肉麵、五辛、酒酪、臭惡等物。這樣吧,待會兒,我把方子和需要注意的地方詳細的寫下來,您拿給八嫂尋個禦醫看看,若是與您現在服的藥不礙的,盡可以試試。這個方子是我看了您的脈案後,特意在張機的《傷寒雜病論》裏尋到的,應該無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