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紅色細胞組成一個大肉球,形狀就是各種細胞核的組合放大版,完全沒形狀。周圍綠色的細胞都被它們擠到一邊。有根毛細血管正在溶解,估計是前端被擠壓的不通暢,沒有了輸送血液的能力,被拆了重新安裝鋪設一條。
綠色的細胞當然不甘心一群外來戶吃著我的糧,住著我的房,還將我擠得沒得吃沒得住。一些綠色的會自己移動的吞噬細胞(白細胞)不斷的聚集過來,它們裹住這些紅色細胞將其吞噬掉。
但是沒用,紅色細胞們不管不顧的不停分裂。外麵的細胞都不用你挪過來,我們自己將它擠過去送到你嘴裏。外麵的被吞噬了裏麵的頂上來。
不僅如此。不規則的聚集形狀受吞噬細胞吞噬的影響,導致一些細胞遊離著被釋放出來。它們進入組織液,再進入淋巴液,最終混入了血漿乘著血液地鐵,在心髒有力的運送下到身體的各個部位想要安家落戶。
貓的免疫係統雖說反應的慢了,給了紅色細胞發展壯大的時間,但是它們還沒死呢。B細胞不斷地分泌釋放一種綠色的蛋白質,應該是抗體,滿身體的遊蕩,碰到紅色細胞就與之結合,令其不再有分裂的能力,成為待吞噬細胞吞噬的羔羊。
柴玉龍仿佛看到了一場無聲但波瀾壯闊的戰爭。簡直是於無聲處聽驚雷!在和細胞們一樣大的柴玉龍的眼中,它們就是一個個奇形怪狀但儼然有組織有紀律有生命的智慧聯盟。
就好像蟲族入侵沒及時反應過來的人族一樣。它們快速的發展壯大並不斷往外開分基地,最終乘著人族反應慢站穩了腳跟。但是反應慢的人族還是反應過來了,它們很快就召集起了軍隊,拿出了入庫的刀槍與入侵者生死搏殺起來。
沒有那種外星生物來了,舉起歡迎智慧生命來地球考察交流的白癡橫幅。隻有赤裸裸的暴力對話,刀槍相見。魚死網破,你不死我不活。
在這肉團處是圍剿戰,在更廣闊的身體空間內是遊擊戰。組織液中,淋巴液中,血漿中,在破骨細胞蠕動著溶解骨頭時,在腦神經啪啪放電傳遞信息時,在皮膚下,在脊髓液中。一個個吞噬細胞(白細胞)勇敢的撲上去,將敵人包裹住與自己融為一體不再分離,最終一起下地獄成為一堆膿液。
再壯觀的戰爭如果事不關己,那也就是一場鬧劇。將自己放大後,柴玉龍很快就覺得沒意思了,不就是兩種細胞相互結合著一起在溶酶體的作用下死去嗎。看肉團的分裂速度,再看貓的免疫係統的攻擊速度,在沒有外力的幹擾下勝負難說。不過如果柴玉龍現在拿刀將這個紅色肉塊割下,或是將貓的淋巴結割下,那局麵推進的一定會很快。
看著這些細胞不停地對抗著,柴玉龍再次突發奇想:能不能讓它們融合在一起形成新的細胞呢?很有可能哦,就像細胞內的線粒體一樣。
據上一世的記憶,線粒體這種半獨立,半自主複製地細胞器以前是一個單獨的生命體。在偶然間與一個單細胞生物結合後,兩者形成了奇妙的合作關係,單細胞給線粒體營養物質,線粒體給單細胞生物提供能量。最終它們地後代們有的又選擇了將這種合作關係繼續下去,生命的又一裏程碑便出現了。
如果,如果兩種細胞能夠融合,免疫係統不再將柴玉龍地紅色細胞認定為病原體,那麼柴玉龍是不是能將貓的所有綠色細胞同化為自己地紅色細胞?那樣一些不敢在自己身上做的實驗,比如長兩個腦袋啊,四條胳膊啊,雌雄同體啊什麼的不就能做了!而且這還不算什麼,如果試驗成功,那是不是能將細胞融進別人的體內,徹底的轉化一個人?
前景是光明的,過程是曲折的,道路是漫長的。
“嘿,不容易啊。”柴玉龍撇了撇嘴角,起床看了看盆栽中的全知花,差不多到點了,該去喊他們上下午課去了。
翻開實驗記錄本,寫下今天的想法和實驗總結日誌:無發熱症狀,和病原體入侵時症狀不同。先看看自己紅色細胞對其他綠色生命體的侵略性,再決定下一步實驗,課題是自己的細胞如何在別的生物體內寄生而不引起注意。
下午的課乏善可陳,又是一個王子救公主的故事。這次聽了一下午柴玉龍都沒聽出什麼有用的信息,無非就是一些場景的切換,對話,一些事對一些人的改變,一些人對幾件事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