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穿越就如同家常便飯一般。走在路上,要注意的不是車禍,掉進水裏擔心的不是溺水,撞到牆了也不必考慮額上的大包,你要警惕的是穿越,穿越猛於虎啊。就像江青璃吧,不過是晚上泡吧回家遲了點,稍稍喝高了點,有些微熏微醉的感覺,高一腳低一腳像踩在棉花團上似的,再加上路上烏漆抹黑的有些找不著北,你說咱們國家有這麼缺水少電的嗎,竟然路燈都不開,而她居然就在這月黑風高的夜晚,倒黴的遇到了兩個菜鳥劫匪,那個瘦個子拿匕首的手那個抖啊,比她這個被搶劫的人還顫抖得厲害,結果她就終結在他那幅度劇烈的顫抖中了。喝口涼水也塞牙,估計這世上沒有比她更倒黴的人了。
江青璃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如很多穿越的同誌一般躺在一間很古典很富貴的房子裏,看房間的擺設說明主人的家底豐厚品位不俗。第一感覺是好象是在古裝劇的片場,但以她看小說的經驗來說,她百分之百是穿越了。她躺著沒動,四周很安靜,隻有屋內緩緩升起的檀香讓這幻境般的場景有了幾分真實感。
既來之,則安之。這可是古訓哪,懶惰的她也隻有遵從,別無選擇。目前要弄明白的事,她在這裏的身份是什麼?
穿越對她而言未嚐不是一件好事,所謂柳暗花明又一村就是這樣吧。她本以為自己已經走到了絕路,如果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愛情也是這樣容易破碎,如果她心中最溫文儒雅的男子也這般經受不住美色的誘惑,這世間究竟還有沒有那種不能離棄不能割舍不能獨善其身的絕對的愛情?
正當江青璃想得出神的時候,門支呀一聲被推開了,一個丫鬟樣打扮的小姑娘端著臉盆進來,見江青璃睜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慌亂中手一鬆,銀色臉盆落了地,當的一聲脆響,水濺得老高。她好似受了極大的驚嚇般張大了水汪汪的杏眼,尖聲叫道:“三,三小姐醒了!三小姐醒了!”江青璃第一感覺就是她在這個世界的容貌一定很醜,看,把人家小姑娘都嚇壞了。
她這一叫,屋外頃刻間便響起了淩亂的腳步聲,不一會兒,房間裏便擠滿了陌生的人群。
“水兒,你醒了,可有何不適?”一個三十餘歲風韻猶存的男人含淚坐於床前,充滿擔憂和慈愛的柔聲問道。
江青璃輕輕搖了搖頭,在搞不清楚狀況之前,她還是少說話少行動,以不變應萬變為妙。俗話怎麼說來著,小心使得萬年船啊。
“水兒,你太任性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理當遵從。況且,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根本沒有資格放棄生命。”站在眾人中間的一位年約四十歲左右,麵色威嚴的女子緩緩開口道,語氣冷淡而嚴厲。她一身錦衣華服,雙眼微微浮腫,身材也有些中年發福的臃腫,但還是可以看出來,她是這一家之主,說話是有分量的。
床邊的男人眼淚簌簌而下,卻憂傷的無法開口說一句話。
“哎呀,三妹,你醒了就好了。姐姐我可擔心死了。”說話的是左邊一個穿鵝黃衣裙的高挑女子,表情誇張,一看就是虛偽的人。
“是啊,三妹,二姐我也很擔心呢。”一個矮矮胖胖的圓乎乎的女子圓臉上堆積滿了笑紋,像個心懷叵測的奸詐的彌勒佛。
江青璃還是呆滯狀,腦子裏使勁梳理著這複雜的家庭關係,總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些怪怪的。
最後,應該是她娘的那個女人冷淡總結道:“一個月之後的婚禮依舊,你不要再耍脾氣。柳棉,好好看著你的女兒。”
“是,妻主。”身為這個“水兒”父親的男人垂首低聲應道。
妻主?江青璃一驚,就說有些怪吧,原來是女尊社會。男尊女卑啊!她一直在驚愕中,直到房中諸人離開,都不曾發覺。麵前,隻剩下父親一人。他哀哀的看著她,眼中全是不舍和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