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倆鬧啥呢?幹一大天活,晌午都沒吃飯,還不快點做飯!”

他在下屋收拾鐮刀把,醜妮和王萍吵架,什麼時候不是被壓著打的那個?他根本就不擔心。

聽到醜妮的那些話,他才停了手上的動作。

再聽到王萍的呼痛聲,他更是臉色陰沉起來。

這個小逼崽子還敢詐翅?今天下地半道跑走,下黑不但不老實認錯,還敢和王萍動手,還反了天了!

不治背服的可不行。

他還是教訓的輕了!

王萍罵的那話,讓他腦袋嗡了一下。

這個傻閨女,在屋裏咋罵咋打都行,這可是在院子裏,要是她再禿嚕出別的難聽的話,傳出去名聲還要不要了。

趙家那個三小子這就回來了,聽進他的耳中,哪個男的喜歡這樣嘴裏不幹不淨的姑娘!

田玉芬的聲音也從屋裏傳出,“醜妮,你快放開你二姐,找打是不是?!”

急的直拍炕頭那扇窗戶上唯一的一塊玻璃。

晌午醜妮把飯籃子整打了,幹活都沒吃上飯。

下午她又拉著她哥不知道跑哪躲著去了,沒回地裏幹活。

她這個心啊火燒火燎的,老蔫從來不說怪孩子的話,可心裏咋想的她約麼也知道。

看他一下晌都沒個笑模樣,田玉芬就想著自己幹快點,多幹點,把自己兩個孩子幹的活多少找補找補。

這急中有錯,一鐮刀就把腳掃了。

不但耽誤了下晌的活,還給了村裏的赤腳大夫五毛錢的包紮錢和紅藥水錢。

現在醜妮這個死丫頭又去招惹王萍,不是更惹老蔫不痛快嗎!

哎!晚上她好好哄哄老蔫,彌補彌補吧。

下房裏光線暗,醜妮看不清王老蔫的表情。

應了一聲,“這就做飯,爸。” 現在還不是和他鬧翻的時候。

要是可以,她真想一包耗子藥毒死王老蔫,給上輩子的自己報仇。

她知道的那些能藥死人的,敵敵畏,耗子藥,沒有哪個能吃了藥人立馬嘎嘣就死了的,死前總掙紮一陣子。

可王老蔫不是上輩子的自己,孤零零一個人。

她媽,還有王老大王萍她們不可能發現不了。

明顯就不是正常死亡,肯定會報公安。

她不能保證公安就一定查不到她的頭上。

要是就這麼給王老蔫償命,豈不是白重生了一回。

報仇,再慢慢圖謀,也不一定非得自己親自動手殺人,髒了自己的手。

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想辦法快點分家出去,擺脫王老蔫的控製。

現在不像過些年,人們去哪都隨便。

這個年代去哪都要介紹信,那上麵還有時間期限。

但凡被查出來,那就是盲流,都得被抓起來。

她戶口在王家,哪都不能長期滯留。

關鍵的還是糧食。

城裏人每個月都有定額的糧食,村裏人吃糧食,以前就是生產隊分糧,今年開始就是自己種。

總之,村裏人,吃糧就得指望著地。

她和大哥分的地都在王老蔫的名下。

這就被掐住了命脈。

想要和大哥分家出來單過,王老蔫怎麼肯分出地來?

兩人的戶口也都在王家,他不吐口,戶口也起不出來,房場村裏都不能批。

分家,還得再做些準備。

二傻自從妹子動手,他就在旁紮楞著胳膊,準備妹子打不過他隨時幫忙。

看到醜妮進屋,他拎著蘑菇,蹲到窗台下收拾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