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灑在結璘山峰,山巒連綿起伏中,煙霞飄蕩,幾隻白鶴飛舞著,在尋覓歸巢。
煙霞漸淡,暮色寸照餘暉,落下晚霜,晚風徐徐吹過,石岩上坐著兩人,似乎看不盡這夕陽餘暉,賞不盡這暮色晚霞。
“雪君哥,你說這夕陽落下後,會去哪裏呢,會不會躲了起來,等明天才從海的那一麵再升起”?
“嗯,她悄悄躲起來了,讓我們看不見她,等到天明,她才出來”!
“雪君哥,她好狡猾哦,不如我們把她抓住,讓她再也跑不了,就這樣垂在山頭,讓我們一直看個夠,嘻嘻”?
“飛雪,你又調皮了,我們把她抓住了,天下蒼生及萬民沒有陽光,豈能滋潤生長,夫不以無為而不可為,當以匡世而濟世。飛雪,表哥怎麼教導你的”?
“飛雪知錯了……”。眼前這說話的兩人,一人為姚郡姚安軍民府世子高奣映,乃姚安軍民府將軍高糴之子,另一人則是與他青梅竹馬的慕容飛雪,為苴卻姨母之女。兩人頗愛來這結璘山看日落,倒也別有一番風情。
高奣映看遍這結璘山暮色,不禁詩興大發,此刻胸中點墨,千雲障瀾,正欲舒颯情懷,吟詩一首,家丁在後麵通報,“世子,馬槃什求見”。高奣映一聽,喜道,“哦,槃什兄來了麼,在何處”?那家丁忙回道,“稟世子,此刻正在家中”。
馬槃十為馬寶次子,本名馬自援。善音律,兩人常有往來,互相切磋音律音韻,前些日子不知何處得來廣陵散,與高雪君切磋,呃耐那廣陵散非常人所能奏,須得胸懷天下,超逸灑脫者大氣奏出,方成音律,又超然若是,或心靜悟覺,亦能奏出,為逍遙者所不能企及,當日二人相約數日後,通曉廣陵散奇音異律後,再行商討,沒想到這麼快,馬槃什就來了,如何讓高雪君不痛快,當即與家丁下山,翻身上馬,直奔光祿而來。
光祿鎮此刻燈火通明,那燈籠早已沿街掛起,一個個紅彤彤,照得青石板的道路也是紅紅的。街上行人正四處閑逛,觀看雜耍,戲子唱花燈。
街道上馬蹄聲得得,“讓開,讓開……世子回來啦……”!家丁前麵一吆喝,街道中行人忙給他們讓路,馬催得很急,路旁行人恐有誤傷,忙迅速避開馬匹,盡管如此,並無一人道高雪君騎馬霸道,倒是讚揚,世子好樣的,將來繼承老將軍家業,定能幹一番大事業。
高雪君到了家門口,跳下馬,直奔廳堂中去,母親木夫人早正襟危坐,高雪君一到廳堂,忙跪下行禮,“孩兒拜見母親”。身後慕容飛雪也當即道個萬福,“拜見嬸娘”。木夫人微微一笑,“快些起來吧,已過了用飯時刻了,你父親回來,又要責備你的不是”。高雪君伸了下舌頭,看向慕容飛雪,慕容飛雪忙道,“稟嬸娘,雪君哥今天教了我好多字,我都會寫兩個了呢”。
木夫人聞言眉頭一喜,“哦,是麼,飛雪也有長進了,這就好,快些去吃飯吧”。慕容飛雪忙追著高雪君去。木夫人眉頭又皺了起來,這麼晚了,老爺還不回來,莫非今夜是在昆明過夜了麼,昆明如此寒冷,可不要凍壞了才好。
木夫人心中正在惦記高泰翟(左邊泰右邊翟,我拚音打不出來,讀太),門外家丁忙通報,“老爺回來了……”。廳堂中家丁人眾忙起身迎接。
這是一個不怒自威的中年人,身體矯健,雙目神采,精芒四射。看他行走如飛,當是練武之人。此人正是姚安軍民府總管太仆寺正卿,光祿大夫高泰。
“老爺受苦了”。木夫人邊說邊遞過來一盞熱茶,高泰接過茶抿了一口,當即道,“今日黔國公與我商談迎接聖上一事,叛賊李自成已奪取京都,聖上欲往雲南而來,我等身為臣子,豈有不迎之理,隻是目今雲南各地土司紛紛起事,姚安府兵丁不過七萬餘眾,如何鎮壓那些個叛亂土司”。高泰說完,又喝了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