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河發源於北部群山,從北向南,彙入威德爾海,流程一萬五千餘裏,貫通凱特安全境,將帝國的領土一分為二。如果將地上神國——凱特安比作神聖高貴的巨龍,那麼塞河就是巨龍心髒的動脈,它上千條支流與溪川相連,猶如無數毛細血管,將各地與帝都哈斯特堡連成一體,是哈斯特皇室居一隅之地而統治億萬臣民的關鍵所在。
深水城位於塞河東岸,地處塞河中遊,是主要的小麥產區,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不可避免地成為了貿易中心,也是多事之地。這是個永遠在沸騰的大鍋爐。全國各地的商人聚集於此交易,以凱特安那些窮鄉僻壤之地的人所不可能知道的速度創造出了巨大的財富。金幣,就是這大鍋爐下的柴火,大鍋爐本身,以及攪拌它的勺子,是當地陷於無窮無止爭鬥的各種力量,他們為了權利而爭,彼此之間不斷發生大大小小的衝突。他們是行會,貴族,商販,傭兵,犯罪集團,維持生計的平民以及獵寶的外來者。
城中最繁華的是東區的長街,這條長街是工藝品,衣服,皮草等集市所在之地,沿街店鋪極多。
下午正是商業最繁忙,人潮最多的時候。街上人如潮水,熙熙攘攘,叫賣聲,吆喝聲,說話聲,笑罵聲,嘈嘈切切,嗡嗡不絕於耳。
羅恩提著兩個大箱子,與蘇菲擠在人群當中,茫然不知所措,如同第一次進城的鄉巴佬。
“羅恩,快看那裏,好矮的人,好可愛的小猴子。”蘇菲第一次進城,如此熱鬧的場景,讓十八歲的少女看得興奮不已,不時摸摸這,看看那,一切都是那麼新鮮。
羅恩順著蘇菲所指,看到一大堆人圍成一圈,幾個侏儒在耍著幾隻猴子,時不時做出幾個怪異的動作,將人群逗得哈哈大笑。
“姐姐,我們還是先找個旅館安頓下來吧。要不今晚得睡這大街上了。”羅恩皺了皺眉頭。
“急什麼?早著呢。”蘇菲瞪了羅恩一眼,轉過頭去繼續看耍猴。她有點生氣了,這是羅恩第十次掃她的興了。
羅恩討了個沒趣,聳聳肩,自嘲地笑了笑,心裏腹誹著:沒見過世麵的土包子,昨天還一副小大人摸樣,一上街就變成這樣。
“小兄弟,我這裏有神奇的卷軸,要看一看嗎?”人群中鑽出一個賊眉鼠目的中年男子,背著個小木箱,湊到羅恩身邊,一臉神秘兮兮地說道。
羅恩一臉警惕地看著這中年男子,這家夥像極了前世大街上賣黃碟的小販。
“上等貨色,你看過就知道。”中年男子一臉淫笑,從箱子裏摸出一個卷軸,拉開一小段湊到羅恩麵前。
羅恩瞄了一眼,立馬被吸引住了,這,這分明是一副春/宮/圖。畫中人物唯妙唯肖,妙處盡漏,秋毫畢現,媚態十足,正是一副難得的珍品。
真他媽是好東西,比日本的豪放派大片要含蓄,要婉約,要帶勁得多,羅恩暗暗吞了吞口水,臉上不漏絲毫,淡淡地說:“畫工一般。”
“這可是梵高先生的親筆力作,常人難得一見,今天是你運氣好,我正好弄到這麼一卷。”中年男子將畫卷收起,重新放進箱子裏。對付這種小男孩,他有的是經驗,這個年紀最是好奇,不看個究竟估計幾天都吃不下飯。
“那多謝了。”羅恩笑了笑,不以為意。沒看到全幅圖像,是覺得有點遺憾,但他不是沒見過世麵的初哥,沒那麼急不可耐。
“小兄弟第一次進城吧,能碰到也是緣分,這樣吧,十個銀幣,全當我送你的見麵禮。”中年男子見魚兒不上鉤,馬上又將畫卷掏了出來,故作大方,一臉心痛的樣子說道。
“十個銀幣?都夠買匹上等好馬了,你自己留著吧。”羅恩沒想到這家夥獅子大開口,一下就要價十個銀幣,那可是姐弟兩五分之一的身家。
兩人還要討價還價,突然旁邊看耍猴看得正起勁的蘇菲大喊道:“搶錢了,羅恩,他搶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