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芊聽到曉妍問‘你怕嗎?’的那一刻,笑了,她笑了,淚水也落了,不爭氣地哭了。
“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是我十月懷胎剩下來的種,她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怕呢?……傻孩子,我怎麼會不心疼我自己的女兒呢?……可又能怎麼辦啊,孩子,曉蕾死了,我的女兒死了!九年前是一具死屍,現在是一具白骨啊!曉妍!……孩子,醒醒吧,醒醒吧。曉蕾死了,不會再活過來了。我們說過要幫她報仇的,不是嗎?我們起來吧,放下吧。”童芊抽泣著,抱著曉妍失聲痛哭,說道。
曉妍在那一刻,安靜了下來,她點了點頭,不再說話,不再胡言亂語,她仿佛丟了魂魄,放下了手中的骷髏頭,她站起身來,又一下癱軟地倒了下去,她跪得太久了……
童芊攙扶著曉妍,坐到一旁的秋千上。
曉妍的淚水沒有止,童芊的淚水也停不住,他們親眼看著,法醫警察們,照相,取證,拍照,量數據,裝袋。
一群陌生人們,帶走了姐姐……曉妍閉上眼,不再看,她沒力氣哭了,卻停不下來地掉著眼淚。她抱著童芊,埋在童芊的肩上,無聲地抽泣著。
母女兩,相擁痛哭著。直到那警笛聲消失在自己耳畔。
一切都結束了。
曉妍睜開眼,不經意間看向牆角,姐姐……之前我種下的蒲公英,多久後才會開呢?開花了,你看得見嗎?
姐姐,不要再離開了好嗎……我不會再丟下你了,我會一輩子,一輩子陪著你。
姐姐,你能原諒我嗎?
曉妍失神地盯著牆角,笑了,卻哭了,世界上,有誰比這一刻的她自己,更難過呢?曉妍的心,再次疼了起來,那是一種抽搐的疼,鑽骨的疼,就像有人狠狠撕裂,撕碎,碾碎了你的心。窒息一般的痛苦,姐姐,你能明白嗎?
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啊……你怎麼能離開了呢……你要回來,打我罵我,問我為什麼讓你一個人被毒打,問我為什麼害了你才對啊……你罰我一個月不許吃零食也好啊……
姐姐,為什麼你沒有給我補救的機會呢?……除了一句對不起,你讓我什麼都做不了了啊……對不起……原諒我好嗎?
連我自己都在說不好……你怎麼會原諒我呢。
這世界上,最疼的,是什麼?白發人送黑發人,有情人送無情人?嗬嗬,那又算得了什麼呢。
親手挖出,麵對這森森白骨,至親之人的白骨,沒有容貌,沒有身材,什麼都沒有,隻有一堆白骨。
當麵對著白骨的時候,你才明白,她再也不回來了,有些錯,就錯了一輩子,再也挽救不了了。曉妍,就連一句對不起,都不能向姐姐當麵說。
這才是最疼,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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